板栗软糯,野鸡喷香,那浓浓的汤色也都雅,想必费了很多火候。
谢鸿坐了半天,下榻毁灭灯烛,“等机会合适,便跟她说了吧。”
……
太子即位后故意打压世家,韩太师便极力帮手, 何如世家势大,终是功败垂成。
叫了两声没闻声回应,大抵真的是身材太弱,醒了也没法撑太久。
这话也有事理,瞒着不是悠长之计。
梁靖才刚包扎好,靠着软枕躺在榻上,见玉嬛出去,目光突然涣散了些,仰靠在软枕。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这就……睡着了?
魏州离都城不算太远,因都督梁元辅的衙署设在这里,城池防备比别处更严,内里巡城的兵马司也得力,比起别处,毛贼匪贼之类的少量多。按说这般防卫,如有人追杀行刺,总该闹出点动静,谁知这晏平悄无声气的重伤在此,竟没了下文。
待一群人都出去了,梁靖才展开半只眼睛,唇角压了点笑,抬手摸摸脸。
可惜美食有去无回,始终没能撬开那张铁铸似的嘴,跟个油盐不进的铁嘴狐狸一样。
因暮年吃了出身的苦,韩太师进东宫后,便力劝太子汲引豪门, 举天下贤才之力帮手天子。彼时世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 在朝堂占了大半要职, 在处所更是如土天子般有权有势,连皇权都一定能辖制。
一晃眼,便是十二年。
从谢府到核心,到处都风平浪静。
玉嬛隔了几步的间隔将他打量,“晏大哥伤好点了吗?”
谢鸿脾气拗,愣是不吭一声,带着妻女回魏州,受了很多冷眼。
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她实在怀着挺深的猎奇。
“真的不消吗?”她不肯断念。
玉嬛毕竟被可怖的梦境困扰,虽美意救了人,到底存着点戒心。
玉嬛坐在绣凳,还没开口再多问呢,便闻声均匀的呼吸声。
“好些了。”梁靖表面冷硬的脸上扯出点衰弱笑容,“多谢体贴。”
“谨慎点喂他吧,别呛着。”
他这会儿还不能露底,便假装不明白,抿了抿唇角,偏不说话。
玉嬛并非谢鸿佳耦亲生,而是谢鸿的外甥女。
“可若蒙在鼓里,她就不晓得防备。在都城我真是提心吊胆的,恐怕她跟萧家那些害人的混账走到一起,那就真对不住太师了。”
以后玉嬛总会带着食品去客院,可惜梁靖要么在昏睡,要么就摆出衰弱模样,总不肯流露秘闻。他那浑身的伤实在骇人,玉嬛有所顾忌不能乱来,旁敲侧击没能摸到他半点秘闻,反倒送了很多甘旨滋补的汤。
现在冯氏再提婚事,谢鸿盘膝坐在榻上,眉头紧皱。
玉嬛对此甚为对劲,“滋味如何?”
“很好,多谢女人。”梁靖抬眉,目光恰好撞上她的,从速不动声色地挪开。怕她穷追不舍,干脆偏头靠在枕上,怠倦地阖了双眼,仿佛吃顿饭耗尽了尽力。
“梁元绍此人……不太实诚,做事一贯趋利避害,不讲情面。若晓得了小满的出身,必然不乐意,老侯爷又病着,一定能做主。如果给梁章,铁定不可。就看梁靖了,他若跟梁元绍一样,我们就别再多提,他若靠得住,肯护着小满,我们便设法促进婚事,也算是成全韩太师在天之灵。”
“我就是怕……”谢鸿游移,忧心道:“这孩子虽灵巧,倒是外柔内刚,内心也有主张,若晓得了韩家的冤情,恐怕不会无动于衷。我就盼着她安然过一辈子,别卷进这些是非里。”
长长的一番话,说得冯氏脸上也添了悲色,沉默半晌,才道:“那案子翻不了吗?”
梁靖刚喝了养血补气的药,这会儿满口苦涩,瞧着那鸡汤,不垂涎是假的。
谢鸿目光一凝,看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