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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少女,身材儿已然闪现了出来,襦裙勾画纤细的腰肢,那胸脯便格外惹眼,胸口处的丝带结成胡蝶,晚风里尾翼苗条,盈盈欲飞。
梁靖想了想,“红烧醉鱼,如何?”
闭上眼,内心仍突突跳着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抱着半幅被子调匀呼吸。
她身上还是赴宴时的打扮,珠钗轻晃,春笋似的手指拨弄着脚边的小白猫,闻声拐杖触地的声音便偏过甚,盈盈一笑,“晏大哥,药膳好吃吗?”
一颗心几近吊到嗓子眼,她连软鞋都没趿,赤着脚走到窗边,悄悄推开条缝。
屋里的丫环仆妇都被屏退在外,门扇虽敞开,抬高了声音,外头便听不见动静。
日头已经很偏了,余光带着点微红的光彩,扑在墙头屋檐,照得青砖都敞亮起来。
谢府后院外的甬道上,现在却不似府里安静。
这东西如何能给他看?娘亲特地叮咛的,要贴身佩带但不成外露,就连每月换红线的时候都是冯氏在屋里亲身换的,除了贴身照顾她的孙姑和石榴,旁人都没见过。
看来外头统统如常,不然总该有人发觉。
梁靖点头,又瞥了她胸口一眼。
半晌温馨,夜风里似传来极轻的兵器碰撞的声音,转眼即逝。
许婆婆活了一辈子,托谢家的福,养过的名品也很多,只是没能像梁家那样专门辟出处所莳花弄草,上了年纪后也没法陪冯氏去饱饱眼福。听玉嬛说了花开的模样,或是夸奖养得好,或是可惜糟蹋了。
到了院门,又想起来,转头问他,“晏大哥明天想吃甚么?”
玉嬛今早去冯氏那边,问她昨晚可曾闻声甚么动静,冯氏答曰没有。她又放心不下,便来梁靖这里探探口风。
夏季里衣衫薄弱,那件半臂锦衣滚了精密的边,松松搭在肩头,她脖颈上一圈红线便格外惹眼,绕过标致的锁骨,贴着肌肤没入领口。
时至本日,父亲曾数次修书给他,催他回府订婚,抱病的祖父也曾寄过家书,却半点没提关乎婚事的只言片语。
这便是诸般狠毒手腕都随便用的意义了。
东跨院里那只小奶猫也不知如何跑到这边的,看玉嬛过来,便从墙头一跃而下,借着墙边花树缓冲,而后跑到玉嬛脚边,不时奶叫一声。
屋门紧闭,院里鸦雀无声,许婆婆坐在廊下看下落日下的那丛翠竹入迷,见了她便笑起来,“女人又过来了?本日去梁家别苑,可玩得欢畅么?”
紫檀收腰的桌上摆着生果糕点,另有一盘甜滋滋的炒栗子。
梁靖冷僻的眼底掠过笑意,“利滚利,到时候一并还你。”
“安然扣啊。”玉嬛倒没留意他的目光。
次日前晌,玉嬛去客院时,他仍跟平常一样,换了药在廊下安息。
如许的人,天然比府里旁人警省。
梁靖回到客院时,因无人值夜,表里喧闹如常。
如许说来,她是拿着梯己银钱满足他口腹之欲了?
玉嬛进了客院,恰是傍晚日倾西山的时候。
玉嬛半张脸沐浴在落日里,侧脸细致,眼睫苗条挺翘,唇鼻的表面更是标致。
玉嬛前几日总做恶梦,怕府里出事,心底里有根弦绷着,闻声这动静蓦地复苏,再侧耳谛听,又是两声踩瓦片似的轻响。
“味道不错,多谢操心。”梁靖在廊下站定,目光仍落在她脸上。
玉嬛顺手取了一枚渐渐剥,体贴过伤势饮食,便随口问道:“昨晚四更时分,晏大哥可闻声了甚么动静吗?”
不知如何的内心一跳,他做贼心虚般挪开眼睛,粉饰问道:“你脖子系的甚么?”
大抵故交已去,哪怕有些事无能为力,内心毕竟是收藏着昔日商定,引觉得憾的。
返来时走得劳累,沐浴完倒头就睡,倒比平常早了一个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