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最上面的是一色天水碧杆画笔,一共八支,按大小顺次插于玄色笔帘当中,外扣一只银色雕花小皿;中间是两支燃过的红色蜡烛和三只深红色镂空花状燃香;最上面的是一把黑柄雕花的匕首和一面木制面具。
我忙爬起来跑到顾猴儿边大将他护在身后,那鬼东西本来见顾猴儿手上的火光快灭了,有反攻之势。可这会儿又忌讳我手上的火把,不敢往前。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叹了口气,替他接上了。
“那方才那间?”
顾猴儿指着壁画和殿顶又道:“实在也不全然不异,你看这墙上的壁画,规端方矩的,也不像之前那样倒过来。你再看头顶,那星图的位置是不是也反过来了?”
顾猴儿不言不语,已经将身上的背包全数卸下。他行动很快,我晓得他是想速战持久,谨防有变。
但是这殿中就这么点处所,底子没有处所躲,如果出去,必然要颠末那该死的石像路,且不说我们过不过的去,如果她踩中了构造,我们的了局一样是个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顾猴儿的面具,在顾家,凡是嫡宗和庶宗的人,都有一面属于本身的面具,老一辈的人把这个叫做代面。代面按照家属里的身份品级,由分歧的木料制作而成,且图案斑纹也不一样。顾猴儿的这面,是楠木所制,左半边脸颊上是连续串的飞鸟文,右边则画着一只威风凛冽的双首飞隼。顾家夙来有一面二笔三刀的说法,代面的首要性不言而喻,这东西按尺寸制成后,需在曼珠沙华花汁中渗入,再以某种奇特的漆料作纹作画,带上后能够隔断血气,不管神鬼,也识不得你的真脸孔。
顾猴儿听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桩子俄然叫道:“这棺材的侧边有个旋钮。”
这也是顾家的真脸孔,沧海桑田,只存在于传说和戏文中的一类族群:画皮师,庶宗行话叫做“挑脸子”的。顾家人凭一方画笔,一柄弯刀,一张面皮,可为人重塑筋骨易容改貌,多少代庶宗的报酬了这一方面皮游走在荒坟野冢之间,因其所作所为有损阴德,天然不敢将真脸孔示于墓主。
顾猴儿气的痛骂:“奶奶的,死还要拖着你猴爷,一脸便秘样!”他一边跑一边对着我们大呼:“你们快躲进棺材里!给我留个位!”
桩子在四角的每个灯奴上交叉各系了两根绳索,这绳索看起来很粗,也不晓得是做甚么用。
话刚落地,只闻声一声“咔哒”,那棺盖终究缓缓翻开了。
我根本来不及喘气,手往怀里一摸,竟真的还剩下根火折子,直接干脆利落的一把点上了。那火“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谢天谢地,这膏脂不是假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畴昔,确切如此。他拍拍我的肩膀,叫桩子把红晚挪到墙边上,然后又让我靠边儿站随时看着红晚别让她醒过来。
“我把红晚说的挨次反过来试了一遍。”
我顿时就慌了,冲着顾猴儿叫道:“妈的,见了鬼了,这棺材内里是空的!”
我咽了口吐沫轻声问顾猴儿:“我们无路可退了,如何办?”
顾猴儿的存眷点明显不在这儿,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道:“你方才如何开棺的?”
我跟桩子向棺内看去,内里竟然是空的!且不说没有尸身,就连陪葬品都见不着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