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说得没错,他实在太轻易就查到江擎跟赵纯来往的事了,随便抓了个赵纯部下查问,连鞭挞都没用上,就把赵纯跟江擎来往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还拿了手札作为凭据……反而对其他官员遮讳饰掩,这确切有些不普通。
听母切身边的彩娟说,父亲比来都是措置大理寺的政事,本来她还觉得是父亲与母亲置气才寻的遁词,现在看来并不是如许……
父亲就算照实上书,有李辅矩在内阁护着江擎,这奏折只怕也起不了甚么感化,还会让父亲成为出头之鸟,落个被李辅矩讨厌的了局。
华槿宿世极少存眷父亲朝堂上的事,直到父亲入了狱,她才感觉追悔莫及,拼了命的寻人去探听,就想找些蛛丝马迹救出父亲,却都无功而返。
华钊很惊奇,不明白女儿说这些话的意义,赵纯贪污是铁铮铮的究竟,而江擎与他来往也是证据确实的,那里能够是曲解。
父亲特地把大哥叫到临水榭,应当是跟大哥谈过了的……也不晓得大哥会如何决定,又会不会把这事奉告大嫂……
华槿跟大哥说话,父亲便在书案前写奏疏。
江擎是户部侍郎,赈灾的事,李辅矩大人本就是交给他办的,现在事情出了忽略,他就是没参与贪污案,也是逃不开渎职的罪恶的……他手里的线索也就只查到他与赵纯谈判官银的时候有过很多来往,旁的一点也没查到,莫非真的是他多虑了?那为何派去湖广查案的人这么久都还没返来?
华槿假装一无所知地问父亲,“父亲这是要给皇上上书吗……我看这奏疏上写了江大人的名字,是他犯结案吗?”
华槿记得宿世李辅矩厥后是叛变了的,就在她死的前一年,万安十年……拥立了脆弱无能的二皇子为帝,夺了鸿大娘舅的兵权,斩了娘舅麾下大半的武将以及忠于天子的几近统统官员……那是一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宫变。父亲也是在那一年归天的……
奏折上写得是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赵纯贪污一案,说得是他如何结党营私,勾搭湖广处所官员,滥用私权,搜刮民脂民膏,贪污数十万两赈灾银两的罪过,还详细写了处所官员的名字和作案的伎俩,以及涉嫌贪污的其他官员……非常详确。
华钊转过甚看她,华槿感觉父亲的目光有些通俗,有些瘆人,她却假装看不到,硬着头皮持续说:“……既然您思疑江大人,不如就把这事奉告大嫂,让她跟大哥回江府去查探一番。若江大人真与这案子有关,以大哥灵敏的洞察力,必定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若比大哥都查不到甚么,那就只能申明是您多虑了。”
华槿见父亲眉头又拧在了一起,不由地叹了口气,父亲还是没有信赖她。实在就连她本身也是不信的……但为了华家的安危,她不得不持续编大话棍骗父亲。
华钊悄悄地嗯了一声,又放下笔跟女儿说:“倒也不是,只是有些连累罢了,目前还没有切当的证据,只是他跟赵纯来往甚密,这事恐怕与他是脱不开干系的……”说着又看着女儿,苦笑道:“我真是胡涂了,跟你说这些做甚么,你又不懂。”
华槿绕到父切身后,一边伸手替他悄悄地捏着肩膀,一边轻声说:“祖母常教诲我们,变态即为妖,事情停顿得太顺利就要多留个心眼,不然就有能够会让故意人蒙骗……您能这么等闲查到江大人与赵大人有来往,恐怕也是江大人成心为之的,他怕是想以如许的体例奉告您,他行得正坐得端,也没甚么可避讳的。”
华槿却在涉嫌贪污的官员中看到了划掉的户部侍郎江擎,也就是她大嫂父亲的名字……顿时就明白了父亲难以决定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