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赋春,叮咛道:“去,把药端到老爷房里去!”
她抿着唇,作势思考,“我小库房东西很多,要么等你生辰那日,我带了你去,你想要甚么就拿好了?”
可华槿却想,华杋不是外人,她身边的人也不是多嘴的,不会到祖母面前嚼舌根,这事瞒着她,反而感觉生分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带着香芹几个丫头先分开了。
她看着华霖,笑吟吟地问道:“比起这些,我更猎奇父亲为了甚么打你。”
华槿嗔了他一眼,就把折扇展开。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扇风。
华霖也晓得三妹这是在体贴他,就点点头,笑着说:“我实在没甚么事,是母亲小题大做了。”
您就算不为了本身,也该顾念着母亲这份情意,好好与母亲说……
北直隶的仲夏算不得太热,二哥额头却已冒了汗。也不知是伤口疼的还是真热……
华霖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义来,无法道:“赶明儿我去和母亲说说。”也不肯多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就问她:“二哥生辰要到了,你可想好要送甚么给我了?”
华槿微微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悄悄搁在塌几上,“二哥不说我都忘了……”
华霖拿起折扇就敲了一下她的头,不满道:“你尽会躲懒!每年你的生辰礼我都费尽了心机,你倒好,就想这么随便把我打发了!真是养了头小白眼狼……连笙哥儿都会说,要好好给我选礼呢!”
华霖接了茶。喝了一口就搁到塌几上,从床角拿了把折扇出来,递给华槿。
华槿可懒得与他多说,站起家道:“二哥都病成如许了,还惦记生辰做甚么……我瞧您还是老诚恳实把伤养好才是正理儿。”
赋春一边把药端给他,一边说:“倒也不是这么说……是刘老伯感觉您肝火太旺,特地开了给药给您下火的,倒不是为了您的伤。”
华霖也不晓得该如何与她说,就道:“这事不急,等你出嫁再说吧。”
这些天笙哥儿在二哥这里,可没少学他那些花言巧语、天花乱坠的东西,在祖母面前都能出口成章了,还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母亲如何会同意把笙哥儿交给二哥管束的,也不怕把哥儿给带歪了。
华槿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就听到二哥笑着说:“这都让你瞧出来了,倒是我装得不像了……”他又转头与华杋说:“不过是被父亲抽了几竹鞭,没甚么大碍,倒是有劳三妹特地过来看了。”
华霖一巴掌就拍到赋春的脑袋上,“胆儿肥了,连爷都敢打趣?”
说得好好的,如何就扯到这里来了……摆了然是在转移话题。
哪有病人本身讨问候的……华槿不觉得然,起家给二哥倒了杯热茶来,“我瞧二哥生龙活虎。那里有半分抱病的模样。也真难为祖母信了你!”
母亲为了此事,还特地带了人去罗家讨情,却都吃了闭门羹。
华霖手肘撑在塌几上,半闭着眼,神态非常慵懒,过来好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说:“父亲打我还能为了甚么,不过就是我的婚事罢了……”
自从二哥从浙江府返来,父亲一向忙于朝政,很少偶然候管束他,更别说是施家法了……二哥如何说也是要及冠的人,有主意有设法是再普通不过的事,父亲到底是为了甚么这么生二哥的气?
厥后百口高低都为了父亲的事四周驰驱,二哥的婚事便也一向担搁了下来。
从进门就没听到二哥咳嗽一声,华杋也晓得不是染了风寒,又瞧着他神采不大好……没想到竟是被父亲施了家法!
华家是书香家世之家,以往二哥去外头混闹,父亲顶多怒斥两句,不会真施家法……还轰动了刘伯,猜想是打得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