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子身边跪地叩首,分外诚心的少年,郭太后只感觉是虚假的惺惺作态,因此嗤然道:“不必了,本日哀家有性命之虞时,在皇长孙的眼里却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来哀家也不必在这慈宁宫坐着了,哀家已然让他们清算好了东西,本日连夜,哀家还是赶去先帝的皇陵,陪着先帝好了。”
冯唯有些游移地看了一眼上座的郭太后,只见郭太后姿势调侃的坐在上面,不发一言,正在建恒帝要皱眉扣问时,冯唯倒是悄声道:“靖国公不知从何传闻顾女人毒害太后不成,反以命相逼,现在逼得太后要去先帝陵寝守陵,现在已经请了杨老他们几位老臣跪在宫门外,请陛下给太后一个公道。”
建恒帝一行出去,看到的便是躺在那儿,愤而有力的郭太后,当建恒帝的目光扫向地上那具尸身,并未多问,只上前拱手道:“儿臣请母后安。”
萧译微微皱眉,略沉吟了下便抬高声音道:“你悄声向陛下禀报,就说我有要事需求面圣。”
建恒帝闻言侧目,随即安静地昂首看向上座的郭太后道:“太后是笃定儿臣不孝了?”
……
“陛下。”
本来守在门外的冯唯听到建恒帝的声音,赶紧走了出去,还未等他站稳,建恒帝便已然叮咛道:“去将何院使召来。”
慈宁宫内一片死寂,看着那具垂垂冰冷而生硬的尸身,四周奉养的人都有些瘆人,连眼睛都不敢朝那方挪,不是他们怯懦,实在是那死状过分可怖,即便不看,一股子浸骨的冷意也将他们死死的包裹着。
“殿下。”
看到进殿的冯唯,建恒帝并未多问甚么,仍旧与朝臣说着淮河秋汛的事情,眼看着冯唯近身微微靠近在一旁私语了几声,建恒帝微微惊奇,上面的朝臣当即闭口不语,等着上座天子的回应。
话音一落,上面的少年二话不说,撩袍便跪了下去。
看来,一贯精于算计的郭太后是藐视了这个长辈了。
萧译顺着建恒帝站起来,将声音抬高了几分道:“会陛下,本日太后召顾阁老的长孙女进宫,并命其身边的丫环做了几道小点,谁知试吃的婢子毒发身亡——”
听到顾砚龄无事时,建恒帝不由松下一口气来,而少年前面的话也让他垂垂明白此中的前厥后。
人老了,孔孟之道看多了,便只看得清天理孝道,看不清是非曲直了。
看着一群只会下跪的废料,郭太后便是一阵知名火。
恰在此时,内里却响起了内侍低垂而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