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龄淡淡放下碗，头也未抬，似是随口而问。
昂首间，看到落葵姣好的笑容，顾砚龄瞳孔一缩，下认识的一把攥住落葵的手。
经历的太多，本来，连曾经最喜好的也会变得不那么讨喜了。
顾砚龄思路尚在畴前，却听得门外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似是急仓促赶来的。
顾砚龄嘴角牵起温和的笑意，宝珠般闪亮的眸子对劲地看下落葵道：“好。”
公侯世家如是这般，凡是有脸面的丫头，穿戴服饰比之官宦小户人家的蜜斯更面子，这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退隐的世袭后辈，仍能抱着祖上的成本啃上几辈子。
一次不忠，百次不消。
落葵柔嫩而温热的手让顾砚龄身子一松，头微微垂下，看着脚踏上少女镶了东珠的锦缎绣鞋发怔。
顾砚龄紧皱眉，现在的她仍能切身感遭到死前的绝望与痛苦，孤身一人躺在冰冷的床上，突然如刀绞的疼痛让她用力攥着床褥想起家，方才挣起的身子却又重重落回了床上，喉中如枯涸的干井，丝丝的腥味让她想开口，却毕竟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收回“咿咿呀呀”的沙哑声，如腐朽的老树般，绝望而丑恶。
落葵笑着答道：“醅碧去守着小丫头们侍弄女人的碗莲了，这几日女人病着，那花似是晓得般，都没畴前那般开的那么好了，怪不得今儿奴婢瞧那焉儿了数日的花本日开的极好，本来都是女人的好兆头。”
如同一记石锤重重落在顾砚龄的心头，现在的顾砚龄有些发懵，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顾砚龄怔怔的点头，转而淡淡地昂首看向面前和顺笑着说话的落葵。
见顾砚龄怔忪着不说话，落葵拔腿就要朝外去。
对着顾砚龄定定的眼神，落葵一时有些不安闲，手上不断的绞着，上前也不是，退下也不是。
“我做恶梦了。”
可这般的人，却在今后不离不弃伴随了她四十余年，平生未嫁，只因怕她一人在宫中行的艰巨，可本身却为她劳累的折损了身子，最后走在了她的前面。
沉坐在床上的顾砚龄犹在发怔，耳边却响起了仓猝的脚步声，待床幔再被撩起，少女清脆好听的声音让她身子猛地一僵。
顾砚龄接过落葵递过来的定窑缠枝莲口碗，悄悄拿勺匙舀了起来，轻抿了一口，甜的发腻，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