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唇边牵起浅浅的笑意,语中一如既往的温和:“二弟在任多年,好不轻易回京,我作为长嫂,如果不列席,让不知就里的外人听了只怕要多想,再者安姨娘,元姨娘现在在身边奉养的更加体贴,连跟了我多年的白兰她们都自叹比不得,我这身子被她们这般照顾着,已经比畴前好了很多了。”
虽是谢氏十月怀胎辛苦将她带到这世上,可因着谢氏宿世去的早,即便活着时,更多的关爱也是放在了钰哥儿身上,如同老太太之于顾敬昭,因此顾砚龄与谢氏虽未有嫌隙,却也比平常母女多了几分礼矩,少了几分亲热。
“走吧。”
谢氏见惯了世面,如何不知这两匹缎子为珍品,心中虽是一惊,却很快安静下来,温声安慰道:“还是送去宁德院吧。”
说到一半,顾敬羲如有所思了半晌,这才道:“我记得前几日有人送来了两匹成色极好的三色金,原也是给你们女人家的,我也用不得,一会子我便让徐成给你送到琉璃院裁衣服去。”
而因着“三色金”是御贡之物,是以献在御前与等闲贵爵所用天然成色分歧,方才顾敬羲既说这“三色金”成色极好,可见是可贵能与御贡比拟的,如此一匹已是极其贵重,更何况是两匹?
顾砚龄的思路被谢氏淡然的话语拉了返来,昂首间,却只能看到谢氏走在回廊下端庄的背影,涓滴没有等她的意义,顾砚龄倒是更安静了几分,清算了思路,将眼中的泪意按捺归去,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
要晓得,王谢府里的女人,代代都是以宫廷礼节去教诲,谢氏能从中脱颖而出,入得谢老祖宗的眼,还未出阁,就能先行管家之事,便可见谢氏骨子里流着谢老祖宗夺目而沉稳的血液。
说着话,顾敬羲已是上前特长探了探谢氏抱在手中的炭炉,一边给谢氏拢了拢披风,一边叮咛着白兰几个奉养的大丫环今后要多往手炉添些热炭,在饮食上多让厨房花些工夫,做出些好的药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