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砚龄回到琉璃院，便瞧着院内氛围有些非常，当进了正屋，走至外间时，顾砚龄眸光一转，已是了然。
狼狈的落葵现在颤颤巍巍跪在那，身子不住地颤栗，当闻声看到进屋的顾砚龄时，错愕的脸上顿时绽放了期冀，但期冀之下倒是满满的忐忑。
见落葵这般，顾砚龄只感觉想笑，也难怪会蠢钝的被人操纵。
落葵进屋一见着窗下坐着的顾砚龄，便当即连扑带跪的伏在顾砚龄脚下，却不敢去拉顾砚龄的裙尾，只得不断地叩首，声泪俱下，越求到最后便更加冲动的难以矜持，只能嘤嘤的抽泣。
“女人――”
落葵再也顾不得旁的，膝行上前，裙子在地上擦破了也顾不得，不由颤颤巍巍拉着顾砚龄的裙尾，一张脸白的没有涓滴赤色，泪水早已糊了脸，那哭嚎的声音已然透过隔窗传到了廊外，听到廊外的人也不由缩了缩脖子，惊骇了几分。
而落葵现在倒是晓得，本日她是再也逃脱不得了。
“女人，女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女人饶了奴婢最后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落葵。”
想到这里，落葵身子颤抖的更加短长，在不经意看到少女沉寂无波的神采时，竟是由不住地一个暗斗，不由自主地跪着向后移，仿佛面前是甚么大水猛兽普通。
当时顾砚锦若非心中自有策画，她又岂会那样白做好人，将她引去园子里挽救落葵，这便罢了，偷偷背着秦氏来给琉璃院给她告信的玉阑又如何号召也不打一声便仓促分开了？
落葵两手紧攥，只感觉后脊发凉，身上已是浸着盗汗，倒是不知该如何答复。
落葵惊骇地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让座上的少女看到现在的本身，而少女的下一句，倒是完整将她置于深渊。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见面前的人板滞在了那儿，顾砚龄再无漫话之意，当即道：“你若循分守己，我也自会给你挑个安稳的去处嫁了，可惜，你是一心要攀那常嬷嬷的高枝儿，想做个官太太，那便由不得一个命字了。”
“女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求女人饶奴婢一命吧，奴婢是一时糊了心了，女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的确，是不幸极了。
“奉国公世子第二次登府那日，为何我去了花圃，便与世子，四妹刚好碰了个正着。”
而向来都是心软宽大的醅碧，现在竟也冷酷地垂着眸，看着与畴前完整两个样的落葵，也只嘴唇抿着，不为所动。
本日没有人晓得，从薛原袖中落出来的玉坠才是她的，而她大风雅方拿出来的，倒是顾砚朝的。
话音落尽之时，落葵蓦地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明显是六月的天，她却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跪在雪地上普通，膝盖冷的生疼。
落葵听了，身子一颤，还将来得及做出反应，便闻到平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玉阑不过是怕到时候若与她一同去园子里，叫秦氏瞧见了，便晓得是顾砚锦使得鬼，将气延至顾砚锦身上罢了。
一样的人，一样的景，一样的话，可这一次犯的，却远远比上一次更能要她的命。
顾砚龄好整以暇的将背靠了归去，不经意地挑起眼眸。
眼下的人支支吾吾，狼狈的不敢再往下说，身子越颤栗如筛糠，薄衫弱女，看着倒是惹人怜，可此时落在顾砚龄眼里，倒是更加心冷。
一旁的绛朱见此，涓滴未生出怜悯之心，反倒是讨厌地瞥着面前的人，心下不喜更甚。
顾砚龄淡然的收回目光，行动安稳的走进了里间，醅碧扶着顾砚龄坐在了窗下。
平平无波的声音突然重新顶传来，落葵身子猛地一颤，连抽泣都健忘了，只惨白着脸，颤颤巍巍的一点一点抬开端来，倒是正对上顾砚龄带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