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静华院,两边洒扫的丫头婆子早已停了手中的行动,规端方矩立在两侧,待小丫头打了杏花软帘,顾砚龄同白兰将谢氏扶进了里屋,帘子落下,才又做起方才的活计来。
谢氏抬眸看畴昔,现在安姨娘与元姨娘如何还不明白,太太这清楚是在安她们俩的心,奉告她们,即便两个姐儿是庶出,比不得龄姐儿嫡出的高贵,但念着她们二人多年的忠心诚心,今后必会给两个姐儿寻一个好夫家,添一份好嫁奁,给两个姐儿撑门面做脸。
谢氏产下后代后,便默许了元姨娘与安姨娘,这才有了安姐儿和文姐儿,如此,一心折侍顾敬羲和谢氏的二人今后又多了一个盼头,那就是给两个姐儿奔得一个好远景。
“两个姐儿还这般小,哪用得了这般的好头面。”
谢氏很有深意地看了长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对劲之色,但在触及顾砚龄看过来的目光时,却又覆在了淡然的眸下,只留简朴的一个“嗯”字。
谢氏一边得了贤名,完整收了民气,而另一边,谢氏这也是劈面奉告她,今后出阁为人正室之道。
四周沉默,徐嬷嬷悄悄看着灯下的少女,现在两手相叠搭在身前,端倪虽温婉顺服,眸中倒是清澈澄透,说到一半,唇瓣垂垂浮起一抹洁白的笑意,在灯下显得那般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说着话,顾砚龄眸光微抬,似是回味般喃喃道:“感激之心到底比畏敬之心更加虔诚,也更易把握些。”
谢氏缓缓坐在南窗的暖炕上,顾砚龄便坐在了另一边,屋内虽是丫头媳妇儿站了一堆,倒是涓滴不见多余的声音,安姨娘端着一个莲纹青花小磁盅,元姨娘谨慎盛了一碗谢氏每日需饮的冰糖血燕来。
乌压压的人一去,屋内顿时敞亮起来,却也猛地有些空落落的,只案上的喜鹊登梅掐丝香炉里,环绕着丝丝沉水香息,悄悄的打着旋儿,没入氛围中。
待谨慎服侍谢氏饮完,谢氏只朝顾砚龄看了看,元姨娘便会心肠再盛一碗端至顾砚龄面前,在顾砚龄直言推拒下,谢氏便有些神情懒怠道:“你们奉养的也累了,都归去安息吧,前儿宫里皇贵妃送来了几匹宫缎,你们拿两匹去做身衣裳。”
谢氏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好了,你们也归去安息吧。”
只要女儿所嫁夫君,夫家敦睦,不求显达,平生安然繁华便好,现在她们从谢氏口中探得了但愿,能由出自百年望族的谢氏给两个姐儿相看婚事,将来的夫家天然只要让人恋慕的,如此二人更是戴德戴德,不由红了眼,恭谨地伏地给谢氏叩首谢礼。
“线收太紧,只会将欲中计之鱼惊走,太松,却也难以把控,败坏有度,才是驭人上上之策。”
“从本日起,两位姨娘会比之畴前奉养的更加经心极力,畴前或许是畏敬母亲,今后只怕另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