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虽是打趣冲弱之言,倒是把钰哥儿急的脸一红,这才发觉说错了话,当即拔大声音道:“不是的――”
要论孝敬知心,再没比得上长房女人的了。
闻声的谢氏坐在妆台前,从镜中睨了眼一旁臻静的顾砚龄,随即收回了目光,并没有说甚么。
谢氏眸中一暖,像是溶解的一池春水般,柔声招手唤了钰哥儿到身前去,随即风俗性将手一揽,和顺的替钰哥儿清算着衣服。
“听闻昨儿夜里,祠堂里也不安宁。”
“儿子给母亲存候。”
“大女人来得早。”
到了谢氏的静华院,还是是那般一丝不苟的端方,被迎进屋中的顾砚龄见元姨娘和安姨娘正服侍着谢氏梳洗,便站在了一旁等着。
实在偶尔想想,她倒感觉这个四妹,也算是敬爱的。
本来,她竟不晓得这些――
“长姊!”
顾砚龄收回目光,刚一转头,软帘轻打,一个小巧的身子便走了出去。
听到醅碧的话,顾砚龄悄悄摇颌,随即淡然出声道:“既然走到这儿了,便去看看母亲吧。”
“听周嬷嬷说,祖母昨夜睡得不好,头疼的旧疾发作了,本日的存候礼也免了。”
待清算穿戴罢,谢氏由墨兰搀扶着坐下,随之表示顾砚龄落了座。
翌日一早,顾砚龄起家由醅碧几人服侍了梳洗,略用了些粥点,便去了宁德院存候。
而看着钰哥儿稚嫩的笑容,现在的顾砚龄眸底倒是一暖,只感觉心下最柔嫩的一处仿佛俄然剥开了一层,垂垂升出了一只嫩芽来。
“女人,我们回琉璃院吗?”
见小小的人儿提及那般板正的话题,顾砚龄不由唇角一翘,插科讥笑了一句。
顾砚龄微微点颌,临走前还不由朝着悬下的软帘看了一眼,这才扶着醅碧的手由原路折回。
“阿九倒是睡得安宁。”
顾砚龄倒并不感觉奇特,在谢氏这里,不但仅是食不言,寝不语,便是这些服侍人的时候,也是要利利落落,悄无声气的。
因着难产,钰哥儿生下来便比之头胎的顾砚龄小了很多,当时候看着干巴巴的小脸,干巴巴的身子,哭起来都比旁的孩子气弱几分,连吸奶的力都没有。
“嬷嬷,再加个翡翠蒸饺。”
这些,可都是钰哥儿最喜好的吃食。
可支支吾吾间,小孩子却到底不晓得该从何解释,当即小声嗫嚅道:“我也想搬进静华院和母亲住,日日陪着母亲,给母亲念我背的书,但是祖宗端方不准……”
起码,比之顾砚锦是的。
她倒是说了个大实话。
周嬷嬷眸中微微一顿,随即微不成闻的感喟了一声,悄悄将顾砚龄拉到廊柱下,语气抬高了几分道:“老太太昨儿一夜也未睡结壮,今儿天还未亮便被头疼扰醒了,还好锦鸳给老太太按头按的舒畅,老太太这会子又睡下了,今儿的存候礼老太太也说免了,等老太太醒了,奴婢会奉告老太太一声,女人您来过了。”
大女人,可比四女民气疼人多了。
钰哥儿进门便看到了顾砚龄,当即眸子一亮,脸上是掩不住的兴然,当顾砚龄笑着微微低颌。
周嬷嬷站在廊下,看着少女娇俏的背影,不由一叹。
“好!”
少女闻言不由舒了一口气,温软的手随即覆在周嬷嬷的手背上。
顾砚龄闻声眉头不由悄悄一蹙,眸中尽是忧色道:“既是这般,可派人请了大夫。”
谢氏听了,倒也不惊奇,只淡淡“嗯”了一声。
哪知钰哥儿眸子清澈的一笑,红着脸看着顾砚龄嗫嚅道:“才不是,是长姊喜好吃,蘸着保宁醋,长姊能吃一屉子的。”
“祖母可醒了。”
谢氏闻言,不由挑眸道:“难不成你长姊不来,你便不来瞧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