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做了最坏的筹算,便是儿子走,媳妇和孙子留下,以是她现在独一缺的,就是一个孙子了。
忽而台阶上一声嚎, 赵宝松叫道:“方升平?竟是你?你……”
宝如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忽而忆及回秦州的半道上,路过关山道时拜地盘庙,那月光下站于半山崖两只眼睛发绿光的狼。
至于赵兄你,有人传话要你死,我虽冻你一夜,好歹替你留了条命,兄弟们出来混,都要找口饭吃,还望赵兄包涵。毕竟如果落在别人手里,你早死过八百回了。”
宝如还在埋头吃饺子,听季明德说要去隔壁,低眉噗嗤一声笑,暗道这厮又要到隔壁去做宝贝了。
她笑道:“逛返来啦,水帘洞如何,香火可还旺否?”
赵宝松气的浑身直抖,指着方升平的鼻子咬牙骂道:“老匪贼,你已清光我的家财,我本墨客,手无缚鸡之力,为匪所掳,也只能恨朝廷奸佞当道,官衙暗中,才致你这类流匪从出山林。罢,我赵宝松交不得你这类朋友,就此别过!”
回到家时,杨氏正在打扫院子,瞧见宝如一件立领儿的褙子,衬着小脸圆圆,笑的甜瓜儿一样走了出去,儿子高挺如松,面白身修,真真儿一对壁人。
胡兰茵一人敛着半个秦州的财产,一年光凭替人做讼师,挣的银子比他爹刮来的地盘还多,吃食天然无一不精。
洞中或塑或绘,千佛鼎立,皆是魏晋遗址。小青苗出门时还抱了几只面果儿,沿途一向在闷闷的吃。宝如先与黄氏一起行着,黄氏止不住掩面哭道:“那王定疆是誓要将我们一家人赶尽扑灭的,此时不悄悄儿的跑了隐姓埋名起来,好养大我的苗儿。再回秦州,只怕我们一家人全要垮台,宝如,你再去求求季明德,求他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季明德轻笑:“唔!”
杨氏虽整日埋头弄药材,却无一日不在操心季白何日开口,要从季氏族中把儿子夺走,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现在顶天登时的高,无处藏掖,虽一颗心向着她,但总敌不过血缘,季白只要拿出祖谱来,他就得喊季白做爹。
此地人早餐惯吃面,一人一大海碗,是黄花菜、豆腐粒儿,肉臊子并木耳鸡蛋熬成的臊子打底,那碗比黄氏平常洗菜的盆子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