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内心不大乐意,又不好明说,心下一转,张口问道:“大嫂,你接的啥活计,这么赢利?要不要,我也帮着绣绣?”别的不敢说,论绣花技术她可比大嫂绣的好多了。
回到东屋,王氏伸手进春山的衣服想要摸摸骨头被他躲开了,她瞧大儿子都不敢正眼看她,还躲到小闺女身后去了,心知几个孩子又搞鬼,沉下脸往炕沿上一坐,“说吧,咋回事,另有,今儿下午你们俩野哪去了?”
何氏出来刚好闻声这句,内心迷惑,大嫂的绣活她但是见过的,也就拼集吧,哪能卖钱?还绣的是大件?别是她想着去镇上住,编的瞎话吧,她走了倒是简便,老头老太的服侍活不就落在她身上了。大房一家子不干活就等着吃闲饭,大哥也就罢了,好歹免个田税,大嫂也想丢开手,哪有如许当长房的!
卖画只能偷偷的,不然她要如何跟其别人解释,她是如何会画画的?并且,纸笔从哪来?春山提及来是去读书,可连书她都没瞧见,更别说纸笔了。
只是,三百多文钱的丝线要自个先买,她有点踌躇。何氏抿着嘴唇俄然灵光一闪,走到堂屋门口探出身子,大声喊道:“三弟妹,四弟妹,有功德,快来快来!大嫂接了一个绣活,咱看看要不要合着绣一个,能赚一百文钱呢。”
沈华第一次感觉沈成才考上秀才还算是件功德,起码让沈家其他男丁都毫不勉强的帮他种地。只是春溪没明白王氏的顾虑,王氏身为长媳,有任务洗衣做饭服侍公婆,如果跟着去照顾丈夫还算个说头,出去照顾儿子上学,怕是要被街坊领居说闲话的。
春山等了半响都没有听到沈华的答复,内心有些不安闲,自言自语的说:“你的画也能卖钱,咱卖画,如许就不消住到镇上去。”
沈华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冷,“大哥,此次二叔能开口要榨菜买卖,我们做别的买卖,他就不会要了?至于画,卖画的钱避不过人眼,钱交给了阿奶,谁都能够用,我还为甚么要去赚这个钱?另有,我赢利是为了更好的糊口,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存钱防病,你感觉钱到了阿奶那,能拿来给我们买肉吃买衣服穿?”她晓得本身的设法无私,可她真的忘我不起来。
夏小哥要搬去县里?王氏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他住到县里去,和那家人不就对上了吗,万一又被欺负咋办?大宅门里恩仇是非跟话本子似得,村里有些人家在大户人家做活的,常有闲话传出来,她们也只当个戏来听。
王氏淡淡道:“你如果有闲工夫,我转头给个绣样给你,你绣着尝尝,人家老板收不收还得看你的配色绣活。”
沈华瞧王氏对她还如之前普通,内心还是松了口气,背过身去和春溪偷偷的笑。
沈婆子将信将疑的问:“你可别框我,当真谈妥了?”
“那大哥你抱病时,除了阿爷,谁出钱了?阿奶手里没钱吗?攒了那么多钱给爹读书,给四叔娶媳妇,咋就不能给你治病?娘手里没钱,若不是有那卖鱼的钱,大哥你活不活的下来还另说。”春溪气呼呼的呛了一句,想想又接着说,“钱在咱本技艺里,如果像大武那样真抱病了,咱能不出钱吗?阿爷阿奶老了,咱能不平侍吗?咱不是那样人,可得防着坏心眼的人,大武的病还是花儿给的方剂呢,二叔就能开口要咱的咸菜买卖,归正,我感觉咱手里有钱遇事才不慌。”
王氏也不恼,心平气和的说:“娘,我是和春绣坊谈妥了的,一个月交一次绣件。”
不过这会子她信了王氏的话,连绣样都拿出来了,并且绣坊名字,绣品代价说的头头是道,咋听都不像是扯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