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并没完,隔了几日,沈婆子想着王氏她们搬去镇上也快十天了,送些生果蔬菜去,也好省几个钱。可到菜地一看,韭菜割了还剩下一茬,黄瓜也剩下细细的还没熟的,茄子丝瓜莴苣均摘了很多,这如果一小我摘得,家里是要开席面啊。再摆布看看老迈和老三家的菜圃子,一比较就明白了,垂教员的没人动,老三家的菜也都只剩下些没成熟的。
她要真就这么归去啥事就没了,可恰好又停下来,狠狠的补了句,“二嫂,不是我说,你多大年纪了,还动不动焦急上火,指爹骂娘的,咱但是一个爹娘。”
何氏剜了他一眼,想了想,和沈成定筹议,“老四刚结婚,我瞧着老四媳妇陪嫁了好几床新被褥,老四就两口儿,哪睡的了这么多,先拿来给大武用,转头做了新的再还她,你说成不成?”
沈婆子感觉内心憋了口气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她拐出院子想去菜圃子摘两根苦瓜返来下下火,站在圃子头张了一眼,喊起来:“哪个不要脸的不知会一声就动我圃子里的菜啊,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还是咋的,有爹生没娘教的……”
春武撅嘴气哼哼的推了她一把,在春文的瞪眼中走进堂屋,站到何氏前面,将头埋在何氏腰间做小家子状。
这可真真是大功德,辛亏春山不在家,如果在,说不定这功德就落不到大武身上了。何氏暗自光荣的同时,又有些担忧春武的性子,说是伴读,实在就跟贴身小厮差未几,也是要看人神采的。
因为只要沈老头分着了牛,以是垄地的时候向来是三家合着用的,沈老头固然常日里多嫌弃沈婆子不讲理,但心眼里还是疼媳妇的。并且沈婆子刚嫁过来那会,身边的人都夸他娶了一房好媳妇,无能活,会做事,手又巧,厥后一日一日的苦日子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儿。
沈员外和沈老头坐在主位上,三言两语申明来意,本来他们此次下乡来是想要找春武去给他的小儿当伴读,管吃管住,另有月例银子。当然,沈员外没说的是,他一开端瞧中的是春山,毕竟是沈秀才的儿子,干系更靠近些,年事也方才好。可探听了后晓得春山断过胸骨,这就分歧适了,又不想因为这事让兄弟二人有间隙,以是一传闻沈志良家大儿媳妇带着孩子去镇上,这才领着小儿过来。
真是打盹了就有人送枕头,何氏喜的都快站不住,一边称谢一边忙和着倒茶上点心。
沈成定翻身背对着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你自个去说呗。”
沈员外已经在乡间住了一阵子,筹办过几天就回县里去,说去之前派人来接春武。
“哎!你披件衣服……”何氏抓起炕边的衣服追了两步,把衣服塞对方怀里,“给娘好好说,如果然分歧意,就算。”
沈成定见媳妇又把这事儿拿出来讲,一掀被子,趿拉着鞋往外走,不耐烦的说:“行行,我去找娘说。”
沈成定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甩甩手说:“咱家啥样,人沈员外能不晓得?随便清算清算就行了,你还想把全部家给他带去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几十年的乱七八糟陈麻烂谷子的老皇历都翻出来吵,吵得小辈们听得井井有味,吵到最后把沈成才考上秀才的事也扯出来讲。
那么多菜能吃好几天的!
何氏隔着被子推他,“春武给人当伴读,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给家里省了多少钱啊,这钱莫非没有四房的份?又不是省的咱这一房的,要她两床被子咋了,又不是不还。你去给娘说,我做嫂子的,哪好图弟妇妇的东西,说出去也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