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声还是未停,孟莲儿嘴里絮絮念着佛经,仿若未闻声普通。等了好久,沐缡孀都沒有比及她开口,不由昂首看了一眼,心中只觉奇特。孟贵妃肯见她,但是这会儿却又不说话,这是何意?
“照北陵的端方,入宫参拜怎能不去拜见两位贵妃娘娘呢?”沐缡孀淡淡开口,面色倒是冷了几分。这两位贵妃家事不相高低,与前朝的干系也是盘根错节,殿下想要在北陵稳住脚根,这两个叱咤后宫的高位女人,她又怎能不去会上一会?
“娘娘,我们是要等着殿下还是先行出宫?”凝萃上前细心替她披上狐裘系好衣带才开口问道。
“妾身本日进宫参拜,扰了贵妃娘娘实在心中有愧。”沐缡孀低了眉眼,神情谦恭。
看來这个杨素贞并不想见她,不详确细一想便也了然。她是身份高贵的贵妃,又在北陵很有权势,天然是不会把初到北陵的拓跋衍放在眼里。拓跋衍如此,那她这个刚封的瑞王妃,她更是不会放在眼里了。
将她面色发白,孟贵妃只觉得是本身的话起了感化,持续阴笑着说道:“本來二皇子已经是北陵的储君人选,可现在你家王爷倒是挡了他的路呢。你说,二皇子会如何做?他的母妃杨贵妃又会如何做呢?”
“妾身拜见贵妃娘娘。”沐缡孀缓缓上前拜下。
好久好久,久的沐缡孀只觉膝盖都被阴冷的地气冻得僵了,一个平淡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王妃莫见怪,本宫每日都要念上半个时候的超度经,不能间断。你起來吧。”
沐缡孀听着她诡异的笑声,心中掠过不适。聪明如她,她如何听不出孟贵妃所指的‘喜’是指拓跋衍的呈现能气到那杨贵妃,成了杨贵妃的儿子的停滞。
手足相残……沐缡孀心中突然一寒,脑中掠过一张非常天真的稚嫩脸庞,仿佛还能闻声那稚气如银铃般的声音一声声欢乐的喊着:“皇婶,皇婶……”
有宫女带路带着沐缡孀往杨贵妃的寝殿走去,但是经了通传,出來回禀的宫人却说贵妃娘娘身子不适,免了她的参拜之礼。沐缡孀也并未多说甚么,笑着言谢便回身拜别。
五官是北陵女子独占的张扬,不似南燕女子那般精美温婉。她的眼睛极其通俗,染了几分西域的妖艳之色,固然年纪已过四十,可若打扮起來,那姿姿风华想必也不会减色。
“是,妾身辞职。”沐缡孀叩首,起家看了拓跋衍一眼,恭敬退出大殿。
“你家王爷在北陵固然沒有根底,却甚得皇上爱好。只要皇上情愿给你家王爷实权,你还怕会斗不过他们么?”她傲慢开口。
明显这孟贵妃只一味鼓动,却又不想着力。皇上已经按下众臣的抗议让殿下归入皇族宗谱,又封他为瑞王,这已经是犯了公愤。若此时还给殿下实权,那满朝文武对殿下更是不满,何人又会佩服?沒有人听殿下的,那实权也是无用!
沐缡孀淡淡一笑:“瑞王殿下是皇上的血脉,阴差阳错的流落在外多年,的确令人唏嘘。可幸亏现在总算是能认祖归宗,这对北陵而言,也是丧事一桩呢。”
沐缡孀淡淡的想着,由宫人带路又去了孟贵妃的寝殿。想來这一名也会和杨贵妃一样,不屑见她吧?想到这里,她唇边溢出一丝嘲笑,却还是恭敬的请殿外的宫人出来通报。
孟莲儿一怔,下一刻倒是嘲笑起來,笑得格外畅快:“你说不错,的确是丧事一桩!皇上子嗣淡薄,现在多了一个皇子,还是带兵如神的奇男人,可不是丧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