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获得天子的靠近和体贴,心中略感舒坦了些,有鉴于方才吉利的鲁莽、失礼,遂似娇带嗔地应道:“男娃有甚么好?没出处得只会糟蹋粮食,一朝闯下祸来,连本身是如何死得都搞不清楚,哪比得上女娃懂事、灵巧、招人疼?”
天子拦下欲前去紫兰殿请景暄回宫见驾的彩鸾,满面带笑地叮咛她,贵妃娘娘一回宫,就传话给她,要她再不准出去,尽管守在宝象宫等着本身再来,有好动静要亲口奉告她。随后便撇下一脸骇怪的彩鸾,转向婉容居住的瑶华宫而来。
“今儿如何不见了樱儿?”天子谛视着两个娃儿一摇一摆地拜别,脸上仍挂着笑,问婉容道。
天子听了她这老练的贺语,不住地点头称是道:“快意说得好,明天确是有天大的丧事临门。”
为防患于已然,朕本日停止大朝会,采取暄儿的建言,册封启儿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准其建衙开府,以便使举国各路兵马能够从命元帅府的同一号令。
婉容在瑶华宫内,正闲来无事,与吉利、快意两个小娃儿戏耍解闷儿,听人报说天子驾到,喜出望外,忙理妆起家迎出了殿外。吉利、快意两个传闻父皇驾临,也都乐呵呵地跟在母切身后跑了出来。
本身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招来婉容连续串的话出来,且话里话外,清楚流暴露对本身的不满。天子自失地一笑,忙把话题从樱儿身上扯开,走近婉容身前,伸手摸了摸她还没有显形的腹部,体贴肠问道:“小家伙在内里可还诚恳?刚才听爱妃讲说喜食莲子,依朕看,这一胎只怕也是个男娃。”
天子听得婉容偶然间说出了一个胜字,更觉吉利,一时髦头起来,竟脱手将怀中的快意抛向了半空,又顺手一把将她接住,趁着一坠之势放落到了地上,这才转头答道:“朔方节度使吕怀先本日一早来军报说,叛酋危不全死了。如此一来,连缀十余年的这场大兵变有望在朕入继大统的头一年便告停歇。爱妃,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件天大的丧事呀?”
那快意年仅两岁,非常地胆小,被天子这一抛一接一放,竟然毫不惊骇,耳听得父皇、母妃话中都说到天大的丧事这几个字眼儿,虽内心并不晓得是甚么意义,却借着天子一放之力顺势跪倒在地,连连向天子和婉容叩首道:“快意恭贺父皇、母妃,有天大的丧事临门......”
杉儿应了一声,上前一边一个拉起吉利和快意,向天子和婉容施了一礼,便出殿去了。
女娃快意却非常地灵巧、懂事,一边抚摩着天子被哥哥扇中的半边脸颊,奶声奶气地哄着天子:“父皇不哭,哥哥坏,我们不理睬他。”一边还顺带着替哥哥向父亲讨情:“父皇的胡子就是扎嘛,快意也被扎疼了,不过快意是女娃,母妃说女娃不能随便打人.....”
婉容见女儿颇得天子欢心,足以弥补了儿子刚才冒莽撞失闯下的大祸,遂叮咛侍立在一旁的杉儿道:“快把两个娃儿带下去玩儿吧,甭吵着皇上才是。”
“危不全一死,安定北方兵变已指日可待。”天子倒背着双手,在殿中交来回回地踱着步,说道,“但朕却不敢奢盼天下今后承平。且不说西疆战事即将又起,单单是比来十几年间,朝廷为尽快安定兵变,征了数以十万计的成年男丁插手行伍,使得各路领兵大将权势急剧收缩,逐步已显尾大不掉之势。
前两年父皇在位时,魏博军多次生叛变,不从命朝廷委任的九路观军容使的同一号令,就是个伤害的征象。倘若不远的将来,兵变虽平,这些诸侯皆拥兵自重,各自独立,构成强藩,朝廷岂不是要重新堕入名存实亡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