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多措被朗格驳得无言以对,林树心知本日之事已难挽回,因而向朗格慨然问道:“如果林某甘心留在逻些城,大论可否放尚大人和使团其他世人回长安去?”
“哦,本来如此。”贡布上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树一眼,转向朗格说道,“那贫僧也没甚么可说的。削发人不肯见刀光血影、生灵涂炭,唯愿大论慎动兵戈罢了。”
朗格未及答话,纳悉摩便急不成奈地抢先说道:“纳某素知上师幼时曾受昆阳公主恩泽,对中土一贯心胸亲善,此次更是一力促进两国攀亲修好,可天神示警,令中土和亲公主突然身亡,赞普旧疾突,没法亲政,上师莫非还要逆天而为吗?”
贡布上师闻言,正要开口禁止,朗格已呵呵笑道:“大将军欲先礼后兵,眼下正贫乏一名到长安的信使,这位尚大人如愿代庖,又有何不成?”(未完待续。)
他与贡布虽政见、为人颇不不异,但是倒是共同扶保赤德赞普即位同一各部落的磨难之交,提及话来天然不会象朗格那般谨慎。
贡布上师在央宗的指导下走进大拂庐,目光迅在帐内世人身上扫视一周,开口说道:“这儿本不是削发之人该来的地点,只为传闻本日大论还朝,****上邦的使节也在,他们原是贫僧亲往牧歌接往逻些的,天然免不了要担忧干系,以是例外到这大拂庐走上一回。大论、纳大将军,你们尽管接着商讨朝政,待商讨罢,贫僧亲送林、尚两位大人出城,告终这番人缘也就是了。”
“林大人言重了。 ”朗格像是早就推测林树会一口回绝似的,看似并不在乎,悠悠说道,“我是设身处地为大人的身家性命考虑,故而诚恳相劝。睦王殿下现在下落不明,林大人作为副使,即便纳大将军愿放大人回长安,只怕大人也难以交代吧。何况,此番两国和亲不成,倘若重启战事,你这位和亲副使在朝中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吧。是去是留,还望大人沉思,朗格是不会勉强大人的。”
多措急得顿足道:“叔父忘了恩师昔日的教诲了吗?千万不成见利忘义,卤莽行事啊!”
“这倒无妨。”朗格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讲解道,“二十年前昆阳公主自长安出降吐蕃,使我吐蕃受中土文明影响颇深,可称做是吐蕃汉化阶段。现在情势倒转,我们正可反其道而行之,在河陇一带力推蕃汉融会,以蕃化汉,强令本地汉人赭面换衣,改其种姓,以结其心,长此以往,又何愁不能悠长安身呢?方才,我劝林大人留在我吐蕃朝中为官,为的就是蕃汉融会的大计。”
他笑声未落,只听帐别传来一声佛号:“林大人莫要意气用事,贫僧可保大人道命无忧。”本来是贡布上师到了。
纳悉摩在旁哈哈大笑道:“你也太心急了些吧。留着你们我还想派些用处呢。”
“依吐蕃朝中成例,上师向不参与政事,贫僧听大将军说说也就罢了,不便就它事置喙,只问大将军一事:说上邦大使是别人冒充,大将军可有根据?”贡布上师成心躲避与纳悉摩生正面抵触,单单抓住一点问道。
纳悉摩洋洋得意地冲着林树一笑,答道:“不巧的很,纳某的妹婿,中土朝廷前羽林卫大将军张谅恰好认得冒充睦王的此人是宫中的一名小宦者。这一点,即连这位副使大人也没有否定过。”
多措不顾世人反对,强行辩驳道:“大将军这几年也曾率军攻城略地,占下过中土很多城池。可成果呢,不是因补给不敷,就是遭到本地汉人的袭扰,旬月间只得无功而返,撤了返来。大论要实施移民垦殖,谈何轻易!”
“再者,上师口称曾亲身驱逐中土使团进入逻些城,就没有看破所谓的中土和亲大使睦王殿下是别人冒充的吗?”纳悉摩见贡布上师一时无语,遂紧接着逼问道,“中土朝廷既然连包管所派出的使节能够安然达到逻些都没法做到,能够想见其海内混乱到了何种境地。前些时纳某还曾获得飞鸟使报讯,称天子新纳的嫔妃被人刺杀于长安大明宫中,我吐蕃与如许的朝廷攀亲修好究竟有何用,纳某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