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丞相大人的名声向来没有好过,楚国官方编了很多歌谣挖苦他,连四岁小儿都晓得楚国有个闻名狗官,是他们的相爷。
兰心迷惑地瞅着飞走的小家伙:“如何会呢?这只鸽子是蜜斯你幼时所养,养出了灵性,平时见到你,总要停下来的。”
兰心大惑不解:“那还会是谁?”
“可贵你故意。”温相半分没接她的表示,安闲地收下了礼。
“还没有。”兰心忧心道,“谢先生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印风堂的人也不知他的切当方位。”
但现在她偶然赏识这幅风骚俶傥的画面,神情愁苦地一起跟着她家执意送命的蜜斯,问道:“那后院阿谁如何办呢?”一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总不至于一向关在宜漱居吧?
两人走在永宁巷中,头顶俄然飞过一只鸽子,白羽红喙,脚上系着一根青色丝带。谢绫认出是她豢养了多年的信鸽,抬起手腕去接。
兰心狗腿似的跟上去,大为严峻:“蜜斯,那毒要真是温相派人下的,现在去相府不是明智之举啊。”那老头子这么暴虐,多数是场鸿门宴,蜜斯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向谢先生交代哟?
谢绫反倒淡定:“这毒或许真不是温兆熙下的。”
温相不胖不瘦,面皮白净,虽年近半百,精力量儿却涓滴不见消,周身绫罗,腰间一紫色金鱼袋,举手投足间皆是得意的贵态。
谢绫本日的目标早已达成,话尽于此已经流露太多,便再添了几句场面话,起家告别了。
“不过是贱内娘家的两个侄女。”温相看着谢绫,手指在杯沿上小扣,“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谢女人也不过大她们几岁之龄,竟能有如此成绩,实教老夫佩服。”
谢绫无所谓地摇了点头,再有灵性的信鸽,也毕竟不是人。
兰心经常感觉,自家蜜斯若生为男人,左手提一鸟笼,右手执一折扇,是颇具纨绔公子哥儿的天禀的。
谢绫望了望天气,阴云压阵,彻夜恐怕又有雨水。她抿了抿唇,心道下毒之人迟迟不呈现与她谈前提,那便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了。如此倒有些毒手。她启唇道:“师父那头有动静吗?”
谢绫也随即落了座,笑道:“不久。丞相政务繁忙,等这么一会儿,何足挂齿?”她和温相之间,谁凑趣谁,那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难不成还能因为被晾这么一会儿,就闹脾气,放手走人不成?
“不见。”谢绫摘了朵杏花放在手里衡量,踱去门口,“温兆熙约了我喝茶,你随我去相府走一趟。”
谢绫抖了一抖,赔笑道:“能与丞相攀朋友二字,小人幸运之至。”
“他有没有说本身的来源?”
兰心谨慎翼翼道:“蜜斯您……见还是不见?”
谢绫单独坐在亭间枯等,把温相园子里的花赏了个遍,才等来了人。
谢绫暗自咬了银牙,这只老狐狸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莫非那毒真不是他下的?
“小人在江南替丞相谋事,夙来克己复礼,秉公办事。却不知招惹了谁,惹上了杀身之祸。小人此次上京贺贵令媛大喜,途中却遭奥秘人追杀,幸运逃得一死。”谢绫摆出一副苦闷姿势,“依丞相高见,小人究竟开罪了何人?”
温兆熙被称为一代奸臣,不是没有启事的。
谢绫伸手拨弄窗前探出去的一枝白杏,如有所思。
温相摆足了梯己话,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面色寂然道:“老夫把你当朋友,好处天然不会少了你的。你把事办得妥当了,也不算枉负我们的友情。”
那人脸上淡淡一丝笑,见她来,只是把从鸽子身上取来的信笺展给她看,对着那上面的题头,念叨:“谢绫。你叫谢绫?”
回宅的路上兰心忿然了一起:“这个狗官,明显下了毒,还假装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我们到底那里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