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嘲笑了声,反唇相讥:“哦是吗,找人就找人,擅闯民宅也是你一贯的风格?”
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说的就是他了。
此人恰是醉西楼外堂掌事——凌烽。
沈莺歌经常思疑,沈非愁当初如果去修仙,说不定连天都能被他捅个洞穴。
即便如此,也仍能将她逼得节节败退。
直挺挺戳在桌边的凌烽听到声音,神采冷得能冻出冰碴子:“就你们如许不怕被一锅端了?”
但是任沈莺歌反几次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人如何一见面就掐架。
若说沈非愁是家中那不太靠谱的老父亲,云初是和顺驯良的长姐,那凌烽便是长兄如父。
沈莺歌下认识解释:“如何会,这里毕竟是大雍都城,天子治下……”
唯独见到凌烽,那是炮仗遇见火星子,一点就着。
“天然是来找少楼主。”凌烽岿然不动。
云岫面对熟谙的人,比方她和原颜朱,向来是嘴硬心软,就算对外人一贯是冷酷疏离的模样,却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
也是,短短两三个月,沈莺歌就前后经历了皇亲遇害,而后是连环失落案,乃至最后演变成了谋逆犯上。
近似的场面畴昔不知产生过多少次,她早该想到的。
来者技艺奇高,招式利落如行云流水。
云岫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飘了出去:“莺歌?是你返来了吗?”
沈莺歌:“……”
沈莺歌夹在他们二人中间,几次开口试图劝架,成果可想而知。
他长身而立,端倪冷峻,只是一个照面,沈莺歌就在对方的眼刀中败下阵来。
这还只是她看到的,没看到的还不知有多少。
就在沈莺歌叫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的崩溃时候,屋别传来大门开合的声响。
而每当他们父女二人做了“好事”,最怕的就是碰到面前这位。
她堪堪抵住对方刺向腰间的一剑,大声告饶:“凌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她看向云岫:“凌大哥也是担忧我,这才日夜兼程地赶来,好云岫,你最体贴了,不吵了,求你。”
“不必了,天气已晚,我明日再来。”
云岫别开脑袋哼了声,扭头走了出去。
至于和顺似水的云初姐嘛,她只会笑眯眯地在一旁摆布劝和。
别看凌烽明面上是沈非愁的部属,但他们早已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再加上此人做起事来当真是不包涵面,就连沈非愁都得让他三分。
少楼主三个字眼被他放了重音,几近是被咬碎了吐出来的。
桩桩件件,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说得上是抄家灭族的大案。
来人冷哼一声,顺手挽了个标致的剑花,脚步微动,眨眼便已退到三步外。
本来按沈莺歌的估计,从雍景城送信回醉西楼,再等他们看到信赶来雍景城,如何也要五六日。
顷刻,剑影与刀光连成一片,似凝霜落雪,煞为都雅。
她收刀归鞘,忙不迭拉着人进屋坐下,一脸奉迎:“我这也是事出有因嘛,这不是刚联络上本来生,就托他给你们送信了。”
就如刚才,他明显惯用左手,却非用右手使一柄并不善于的长剑。
但在沈非愁的烘托下,她那的确就是小儿科。
俗称,和稀泥。
他薄唇紧抿,似是吝于多说半个字眼,斫冰碎雪般的嗓音比数九寒天更冻人。
在凌烽恍若看破统统的目光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没了底气。
对方剑法精美,身形诡谲,招招直逼关键,却又在真的形成伤害之前退步罢手,转攻他处。
凌烽瞋目一瞥,沈莺歌便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谁成想,或许是原颜朱看热烈不嫌事大,竟这么快就将信送了归去。
沈莺歌有些难堪地轻咳了声,只好本身端着杯茶浅酌。
凌烽看都没看她递到面前来的茶,整小我挺直腰背往哪一坐,屋内气温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