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却不管不顾:“都说了我有急事,性命关天,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沈莺歌面不改色道:“高老爷如此巧思,实在是令我等佩服。”
锦衣卫的名头实在骇人,赵公子心中火大得很,可还是不得不临时闭嘴。
她向高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父老为尊,您先讲。”
“你跟着我们做甚么?”
“你如何在这儿?”沈莺歌不测道。
高老爷却权当他已经承诺了,连连应好。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论,却见从北镇抚司门内浩浩大荡的拐出来一行人。
只见不远处,容久肩披鹤白大氅,一圈柔嫩狐毛拥在颈边,冷硬的乌黑面具与之构成极大反差,线条利落的下颌埋在狐毛里头,愈发显得冷酷矜贵。
他于百忙当中停下脚步,斜扫而来的眼神将冰封的寒意打碎,无端带上几分妖异之色。
沈莺歌站在阶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瞧他,闻言恶棍似的耸了下肩。
说着他将白悟念拉到一边,不知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些甚么,他还给白悟念手中塞了个东西,这才转过身来。
从房中出来,沈莺歌等人的神采都未见好转。
沈莺歌冷冷盯着他默了半晌,扭头就走。
“你,你……”白悟念你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可太不敷兄弟了!”
场面一时吵得不成开交,沈莺歌面上却不见涓滴不耐。
高老爷朝白悟念叨:“那此事就奉求大师了。”
高老爷瞧见世人明暗各别的神采,解释道:“当初买下这处宅子时,刚好发明后园中有死水温泉,老朽便命人修建了这处景观,附庸风雅罢了,各位见笑。”
老管家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道:“赵公子,老爷正在欢迎高朋,实在不便利见……”
沈莺歌眸光轻扫,落在了赵公子身上。
“带他去茶馆。”
老管家赶紧招来几名仆人,就要将赵公子强行拖下去。
……这如何听着那么像督主会说的话呢?
“老朽晓得,此举定会惹人不满,但即便被骂见利忘义,避凉附炎……我也认了!不信你们问问他,如果我家一贫如洗,他可还会如此眼巴巴地凑上来!”高老爷说到冲动处,一巴掌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世人走出茶馆穿过一道垂花门后,方知刚才见到的不过是高府的冰山一角。
高老爷恨恨地瞪了一眼被仆人扭着胳膊的赵公子,冷哼了一声。
沈莺歌早在他们踏出门口时便已看到,以是此时极其不想面对实际。
沈莺歌居上位,低头抿了口茶水。
折腾了一番,世人再次回到茶馆,方才相谈甚欢的和谐氛围却已荡然无存。
“猖獗!高朋面前这般失礼,成何体统!”他斥责道。
听完这一脑门官司,她便让赵公子先归去了,以后请高老爷带着他们去了趟高佳兰的卧房。
“应兄弟——”
他不知是从哪跑出来的,见到沈莺歌非常喜不自胜。
朝气勃发的盎然秋色在后园中展开,清楚应在阳春三月复苏的各色花朵,却在数九寒天的雍景城里,于这名不见经传的东市一隅中热烈盛放。
只见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信誓旦旦道:“那是天然!我心悦兰儿,与她家道如何并无干系,再说,当初你周转不开时,先父也曾慷慨借与你数万银两,你又怎能因我现在一时落魄而断交悔婚!”
高老爷闻言,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高老爷见他们熟谙,喜上眉梢:“本来大人与白大师是旧识?哎呀,那这事就好办了。”
高老爷趾高气昂地瞟了眼赵公子,对方却冷着脸看向了一边。
赵公子回过神来,也是一副忿忿之色:“伯父,兰儿昨夜被暴徒掳去,你不派人奉告我便罢了,如何也不派人出去找?万一兰儿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