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既然本日几位大人在场,那便让他们评评理,两边尚未退婚,你便将兰儿另配别人,这是否有违大雍律法!”
从房中出来,沈莺歌等人的神采都未见好转。
行至门口时,白悟念脚下一个急刹停在台阶前。
沈莺歌早在他们踏出门口时便已看到,以是此时极其不想面对实际。
赵公子回过神来,也是一副忿忿之色:“伯父,兰儿昨夜被暴徒掳去,你不派人奉告我便罢了,如何也不派人出去找?万一兰儿有个三长两短……”
他本觉得所谓的待客不过是管家禁止的遁词,亦或者是常日里那些常与高府来往的贩子之流,却没想到,是几个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
老管家赶紧招来几名仆人,就要将赵公子强行拖下去。
沈莺歌站在阶上,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瞧他,闻言恶棍似的耸了下肩。
“闭嘴!”高老爷厉声打断他,转头向沈莺歌告了声罪,才持续道:“这几位大人便是来调查此案的,你莽鲁莽撞地冲出去,莽撞冲撞了朱紫,你如何担待得起?”
只见不远处,容久肩披鹤白大氅,一圈柔嫩狐毛拥在颈边,冷硬的乌黑面具与之构成极大反差,线条利落的下颌埋在狐毛里头,愈发显得冷酷矜贵。
白悟念故作深沉地捻了把髯毛:“此事说来话长。”
“你承诺的事,与我何干?”
“猖獗!高朋面前这般失礼,成何体统!”他斥责道。
世人走出茶馆穿过一道垂花门后,方知刚才见到的不过是高府的冰山一角。
沈莺歌循名誉去,却发明竟是昨日刚结识的——白悟念。
“唉!别走啊,应兄弟!实在不成咱俩五五分也行!要不四六?三七!三七行了吧?!”
高老爷朝白悟念叨:“那此事就奉求大师了。”
缓缓映入视线的风景,仿佛是于料峭寒冬中放开了一幅江南百景图。
折腾了一番,世人再次回到茶馆,方才相谈甚欢的和谐氛围却已荡然无存。
高老爷当即叮咛了下去,并亲身将沈莺歌他们送出内宅。
他不知是从哪跑出来的,见到沈莺歌非常喜不自胜。
“你跟着我们做甚么?”
赵公子却不管不顾:“都说了我有急事,性命关天,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高老爷也不甘逞强:“是,令尊曾经帮过我,我也心胸感激,但该还的银子利钱我高家可一分也没少还!”
还未等他们穿过后园进入居住的院落,便瞥见一名男人不顾老管家的禁止,强行畴前院闯了出去。
仆人立即就要上来堵他的嘴,却被沈莺歌拦下。
高老爷恨恨地瞪了一眼被仆人扭着胳膊的赵公子,冷哼了一声。
白悟念不觉得意地瞥了眼打头那人,忽地眼睛一亮。
他们分开高府后,白悟念也跟了上来。
“老朽晓得,此举定会惹人不满,但即便被骂见利忘义,避凉附炎……我也认了!不信你们问问他,如果我家一贫如洗,他可还会如此眼巴巴地凑上来!”高老爷说到冲动处,一巴掌将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你……”白悟念你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可太不敷兄弟了!”
“您太谦善了。”
沈莺歌回过甚,扬眉嘲弄道:“如何不持续跟了?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吗?”
沈莺歌眸光轻扫,落在了赵公子身上。
高老爷此言明显是有几分以牙还牙的意义,赵公子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老管家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道:“赵公子,老爷正在欢迎高朋,实在不便利见……”
朝气勃发的盎然秋色在后园中展开,清楚应在阳春三月复苏的各色花朵,却在数九寒天的雍景城里,于这名不见经传的东市一隅中热烈盛放。
沈莺歌居上位,低头抿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