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正值寒冬,还远不到赏花的时节,也不知容久带她来这里是做甚么。
固然并未到鲜花盛开的时节,但棠梨园内栽有梅花之类专在夏季绽放的花朵。
而容久也只是下认识推拒,却没想到刚好接住她送到面前的腰身。
而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别院,名曰棠梨园。
世人坐回原位,容久则驾轻就熟地走到沈阙身侧坐下。
“谢陛下。”
想了半天,她也不见容久有何反应,干脆将其抛之脑后。
而容久的脸与她的衣衿不过天涯,哪怕隔着那张寒光凛冽的面具,她都仿佛感遭到了对方清浅温热的呼吸落在胸口。
“督主深明大义,多次宽恕我的冲犯之罪,又对我有提携之恩,说是福星,也不为过。”
虽说非论是前几日的密室还是本日马车内的环境,都纯属料想以外,误打误撞,但以容久的性子,就算不罚,如何也该斥责一句,就如之前那般“从本督身上滚下去”也好。
只是以她的身份并不配奉养在天子身侧,只能随其他锦衣卫一起,立于御驾旁。
沈莺歌思及从门口一起过来都无处不在的锦衣卫,又看了眼居于左下位的沈瑜等人,不由目光一紧。
白悟念立即将前面的话咽了归去,缩在沈莺歌身后当乌龟。
可清楚在他掌心中还感染着残存的体温。
有事,有大事。
“无事。”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反倒叫沈莺歌摸不准他的情感。
容久突然回神,仿佛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搭在沈莺歌腰上的手。
瞧见容久喜怒不明的神采,她心中一阵忐忑。
之前浮寒曾与她说过,容久讨厌别人近身,她也曾猜想对方能够不但是纯真的讨厌,而是“不敢”触碰。
沈莺歌见他这副模样,幸灾乐祸地笑了下:“谁叫你口无遮拦,若你不指着人家说甚么福星,又怎会受这般罪。”
“这叫甚么话!”白悟念从地上蹦起来,向她叽叽咕咕道:“我那是夸他呢,哪有夸人还挨罚的?”
沈莺歌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奔了下去。
公然没等多久,便从一旁的月拱门传来一声尖厉的高呼。
穿过层层叠叠的梅林,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觥筹交叉的谈笑声。
她将一走上马车,就见白悟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而待她定睛一瞧,便发明那此中竟有几张熟面孔。
她蓦地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道:“什,甚么福星?”
沈莺歌环顾了一圈,这才发明,他们早已出了雍景城。
此时的马车内,沈莺歌双手撑在容久耳侧,单膝抵着他大腿边的软垫,以一个十别离扭的姿式将对方圈在了她的怀里。
更首要的是,那双骨节清楚的手正握在她的腰上。
马车内的氛围呆滞了半晌,就连容久一时也呆住了。
沈莺歌超出容久身侧望去,只见湖泊旁的空位上整整齐齐地列着两排矮桌,上头摆放着一些生果佳酿。
弘光帝沈阙搀扶着太后李氏,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副非常母子敦睦的气象。
她一脸视死如归,容久看着也乐得消遣。
容久却不紧不慢道:“那他该当说本督是大雍的福星。”
方才马车震惊,沈莺歌本来已经稳住了身形,但谁料紧接着便是急刹,她向前一滑,就成了现在这幅姿势。
能差遣锦衣卫为其保护仪仗,还能让淮南王居于下位的,非大雍天子莫属了。
毕竟容久可不是甚么君子,她如果回绝,前面不知还要生何事端。
外头驾车的档头“吁”了一声,赶紧刹住马车问道:“督主,您没事吧?”
容久垂下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双手掩在大氅之下紧握成拳。
除上位还空着以外,席间皆已坐满了人。
来不及多想,沈莺歌拉上白悟念一同走了出来。
淮南王沈瑜,王妃孔氏,及其女儿沈瑶均在其列,而他们劈面,则坐着三法司的裴长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