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于社稷有功,威名在外,他定然是听了些坊间传言,这才有此一说。”
容久解开身上那件大氅,递给一旁等待多时的档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
她蓦地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道:“什,甚么福星?”
之前浮寒曾与她说过,容久讨厌别人近身,她也曾猜想对方能够不但是纯真的讨厌,而是“不敢”触碰。
沈莺歌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推让之言咽了归去。
可现在正值寒冬,还远不到赏花的时节,也不知容久带她来这里是做甚么。
只是等了半晌,那排山倒海似的恶梦却并未如之前普通来折磨他,仿佛刚才统统不过是错觉。
“无事。”
瞧见容久喜怒不明的神采,她心中一阵忐忑。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反倒叫沈莺歌摸不准他的情感。
待他们二人落座,沈阙朝座下跪着的世人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淮南王沈瑜,王妃孔氏,及其女儿沈瑶均在其列,而他们劈面,则坐着三法司的裴长安等人。
他嗓音冷酷地应了一声,马车才又重新上路。
而容久也只是下认识推拒,却没想到刚好接住她送到面前的腰身。
正说着,马车门轻响了声,容久面色如常地从上面走了下来。
沈莺歌思及从门口一起过来都无处不在的锦衣卫,又看了眼居于左下位的沈瑜等人,不由目光一紧。
毕竟容久可不是甚么君子,她如果回绝,前面不知还要生何事端。
见她终究下来,他指指导点地低声控告道:“必然,必然是用心的,可累死老夫了,你在上头倒坐得舒畅,我但是跟着跑了一起!”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震,沈莺歌扶在车身上的手刹时滑脱——
容久垂下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双手掩在大氅之下紧握成拳。
“此人瞧着面熟,你从那边得来的?”
棠梨园乃是皇家别院,每年戚贵妃停止的万花宴便是在此处。
来不及多想,沈莺歌拉上白悟念一同走了出来。
虽说非论是前几日的密室还是本日马车内的环境,都纯属料想以外,误打误撞,但以容久的性子,就算不罚,如何也该斥责一句,就如之前那般“从本督身上滚下去”也好。
红梅映雪,也别有一番滋味。
沈莺歌近两日莫名有些怠倦,再加上明天又驰驱了大半日,此时脑筋里满是昏沉沉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