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久突然回神,仿佛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搭在沈莺歌腰上的手。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反倒叫沈莺歌摸不准他的情感。
而待她定睛一瞧,便发明那此中竟有几张熟面孔。
只是以她的身份并不配奉养在天子身侧,只能随其他锦衣卫一起,立于御驾旁。
沈阙接过酒杯,却将视野落在了沈莺歌脸上。
容久却不紧不慢道:“那他该当说本督是大雍的福星。”
“督主深明大义,多次宽恕我的冲犯之罪,又对我有提携之恩,说是福星,也不为过。”
“督主于社稷有功,威名在外,他定然是听了些坊间传言,这才有此一说。”
“陛下,太后娘娘驾到——”
正说着,马车门轻响了声,容久面色如常地从上面走了下来。
“谢陛下。”
容久解开身上那件大氅,递给一旁等待多时的档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来。
瞧见容久喜怒不明的神采,她心中一阵忐忑。
此话如果落在外头,定然会有杀头之罪的风险,但沈莺歌现在却顾不上管那些,她只想着如何将这尊难缠的大佛对付畴昔。
世人坐回原位,容久则驾轻就熟地走到沈阙身侧坐下。
沈莺歌没重视到这些,她在容久方才指的位置坐下,悄悄地抬眼瞧他。
容久垂下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双手掩在大氅之下紧握成拳。
虽说非论是前几日的密室还是本日马车内的环境,都纯属料想以外,误打误撞,但以容久的性子,就算不罚,如何也该斥责一句,就如之前那般“从本督身上滚下去”也好。
容久执壶斟酒,又用银针验过,这才递了畴昔。
这马车固然宽广,但还没法达到让人起家行走的程度,沈莺歌只能弓着腰,朝里头挪去。
见她终究下来,他指指导点地低声控告道:“必然,必然是用心的,可累死老夫了,你在上头倒坐得舒畅,我但是跟着跑了一起!”
弘光帝沈阙搀扶着太后李氏,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副非常母子敦睦的气象。
红梅映雪,也别有一番滋味。
外头驾车的档头“吁”了一声,赶紧刹住马车问道:“督主,您没事吧?”
方才马车震惊,沈莺歌本来已经稳住了身形,但谁料紧接着便是急刹,她向前一滑,就成了现在这幅姿势。
只是等了半晌,那排山倒海似的恶梦却并未如之前普通来折磨他,仿佛刚才统统不过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