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表示礼遇，又将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不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那种被人吹嘘几句，就轻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吗？
临出门前，戚贵妃状似不经意地叮咛了句：“应批示使此后若得空，能够常来毓晟宫和本宫那边坐坐，潜儿技艺不精，如果能得你指导几句，必定大有好处。”
思及至此，戚怜月不由很多打量了一眼沈莺歌。
自大傲慢之人或许易受调拨，但这类为人处世面面俱到，永久一副不卑不亢模样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顿了下，她嘴角微扬，轻笑道：“臣身份寒微，哪能与各位相提并论？皇后娘娘与四皇子金尊玉贵，也不是臣如许的人能攀附得上的。”
“谢贵妃娘娘。”沈莺歌起家后仍没抬眼，目光天然垂落在空中。
一旁坐着的沈潜抬手号召了声：“齐安，还不快给应批示使看座。”
那这位……恐怕就更难办了。
“应歌，贵妃娘娘那是甚么意义？”他挠了挠头，满脸不解：“说甚么让你指导二殿下技艺，可宫中不是有专门传授六艺的人吗？我们每天这么忙，如果你没顾上去，不会见怪你吧？”
等他们一行人分开后，沈潜脸上笑意微敛。
像是偶然，又似是用心般，她咬重了最后几个字音。
“应批示使，别来无恙啊，”戚怜月放下茶盏，抬眼望去，艳色唇角微挑：“早传闻陛下对一年青锦衣卫非常看重，可惜前次见你时，九公仆性命危急，都没来得及与你说说话。”
见状，沈莺歌也不再回绝，道了声谢便走畴昔，一撩衣摆端方坐下。
戚贵妃捏着香帕掩唇轻笑：“早前就听潜儿提起过，说你虚怀若谷，不骄不躁，本觉得刚做了批示使，以你们这个年纪的性子，如何也要自对劲满一阵，没想到，你倒是老成得很。”
戚怜月暴露恍然神采，像是俄然想起了甚么：“本宫记得前次你擢升千户，就连皇后和四皇子，都为你在陛上面前说了话，这么一看，应批示使还真是摆布逢源。”
沈莺歌暗叹一声，无法地看着他：“孔川，你这脑袋的灵光如何时隐时现的？”
但难办，不代表办不了。
戚怜月看了眼座下单膝跪地的锦衣卫，蔻丹染就的艳红指尖捏着茶盖撇去浮沫：“起来吧。”
沈莺歌半垂的视线后暗芒微动。
他字字句句看似都在奖饰，却让沈莺歌心头一紧。
——
若她将来没有与沈潜为伍，又或者干脆与对方敌对，那遭殃的就是她身边的人。
面庞倒还算清隽超脱，唯有那只盲眼看着让人有些莫名犯怵，身条柔韧如柳，与其脾气分外相称。
她有自傲能瞒住本身的身份，可如果他们查到她身边的人身上，人一多，便不免会有疏漏，万一真被发明点甚么，就不妙了。
新泡的茶水很快端了上来，他走到座旁躬身表示：“应大人请。”
看来，那些在暗中调查本身的人，是有他们一份确认无疑了。
“啊？莫非另有其他意义？”孔川皱眉，自顾自地揣摩起来。
“多谢贵妃娘娘挂记，玉烟和我一样，都生于乡野善于乡野，不过是暮年遇见过一个江湖郎中，她一时猎奇，便拜了对方为师，学了几日，那点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若不是前次环境危急，断不敢让各位见笑。”
“是啊，”沈潜伏一旁拥戴：“传闻前次太医们面对那毒束手无策，谁推测，官方藏龙卧虎，还刚好与应批示使是旧识。”
当然有，沈莺歌心道。
她心中模糊有些预感，只是面上不显：“二殿下谈笑了，能有本日还要倚仗陛下喜爱，以及诸位同僚帮衬，臣怎敢妄自居功。”
非论多么难处理的人，只要抓到对方命脉，就不怕他不从。
直到走出宫门，孔川才加快法度赶到沈莺歌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