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秦家藏宝的处所,阁中檀木的桌上摆着一个红木的盒子,中间的墙上挂满了兵器,有鞭子,棍子,乃至连绶带亦有之。左上的一把长戟甚是惹人谛视,新月的利刃泛着青光,约丈余长,长戟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穗子,那穗子像是有些年份了,不难辩出编穗人的详确。长戟本不该是江湖人使的东西,不受节制般的,莫问昔伸手摸了上去,不料方才抚上,一前一后两股锐气杀来,一偏头,两根极细的黑针定入身后的柱子,皆没入半身。
来者恰是秦尚成,见楼上没有反应,下边持续劝道:“现在豪杰宴期近,各门派父老都在,中间这般怕是不好。”
“老衲观那少侠似是有些束缚,必逃不远,循着那方定能够找到。”
莫问昔悄悄翻开窗户一角,下边举着火把的仆人很多,另有一个大师普通的人物,正站在秦尚成身边,一脸的悲天悯人,也向她看来,说时迟当时快,她破窗而出,顺手使得那戟横扫楼上的几个废料,脚尖一点向外掠去。
莫问昔冷哼一声,猜想这是有构造,便不再伸手,只细细打量那戟,戟身被磨用多了,甚是光滑。再往下看去,戟把上似是刻着甚么,眯眼细心辨认了下,是个“顾”字。想了想,并未传闻过江湖上有过姓顾的人物,遂重新站起来,往那红盒走去。
莫问昔暗藏在秦家的楼阁上,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如果说有些辨别,便是本日的秦家堡,戍守得更加周到,如果不是她轻功迩来又上一层楼,想必是登不上这楼顶。避过巡查的秦家仆人,推开顶楼的窗,一个巧翻出来,窗户再次无声合上。上一次在这里,她探到秦家与耿迪勾搭之事,被一起追杀至卞都郊野,也没得个好处。本还想着秦家堡的武功当真了得,不想那契而不舍追她的人竟是秦家少主秦尚成,如此,也算是好受了些。
莫问昔抚着心口,摆布看了看,破门而入,关紧房门。萧鞘正在习字,见本身随身的保护俄然闯进,且……手里还握着一把对她而言有些太长的戟,不由皱了皱眉头,搁下了紫毫。
那人已经自行过来,伸手摘了她束发的发带,黑丝般的发倾泄而下,那枯燥的手指不知何时取出了一瓶药水,摸上她的耳边假面的粘合处,指尖触到实在的肌肤,她不由退了一退,却被他一把按住,不容她遁藏,晓得他是有些活力,便只好这般站定,任由他将那假面一寸寸揭开,暴露本来的容颜。
秦尚成那厢又矮身追来,但是琤云掌较着已有些不敌,“蹭”!岁久出鞘,迎着他飞来的方向,使出一招“顺水行舟”,接上一个“激流赴壑”,只觉周身凝了莫大的真气,紧紧护住她,震得袭来的身形顿住,“是你!”莫问昔没有空管他这句何意,一个纵身跳上墙头,向着行馆奔驰而去。
“主子。”话还未说出,萧鞘眼神一转,外间有些亮光,似是有人在行馆外叩门,又看看欲言又止的保护,有些明白。
身后袭来一个身影,这个感受很熟谙,是秦尚成不差,与那阁楼上构造里的针分歧,此次射来的针似是长了眼普通追风而来,逼得她不得不断下,回身使出一掌,生生震碎那针,秦尚成痞笑一声:“中间好掌法。”说完又是几发连针,与空中滚身几圈,竖起那长戟,莫问昔借力撑住,堪堪避开,心想这不是个别例,现在只一手空出,怕是不好对于,且那和尚也不似个好惹的,此时他正捻着佛珠看她,也不知打的甚么重视。
仆人纷繁追去,秦尚成低头有些愣怔,这剑法,似是那日郊野的人,又似不是,本日他的剑法更加凌厉,“阿弥陀佛”身后传来一个慎重的声音,秦尚成回过甚,扯出笑容:“让大师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