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祥炭的炭灰。”董姨娘道:“六皇子昨晚用它换了一马车的宝贝,这女人说尽好话,从顾嬷嬷那要来的,特地想送给夫人。”
李氏霍然站起家,冷道:“你倒是有些胆量。”
董姨娘却似甚么也没听到般,轻声道:“夫人,这女人有略备薄礼,是个谨慎意。”
穿太长廊,绕过几处别院,走进花圃时,甄灿烂不耐的问:“铁皮石斛到底在甚么处所?”
董姨娘回顾表示,只见一个丫环从宽袖中亮出一个锦袋,趋步上前双手呈上。
董姨娘感念道:“当年,你娘俄然病逝,我爹时任县令,你爹时任县丞。我爹便与你爹商讨后,做主让我嫁作后妻,已选定了黄道谷旦。殊不知,李侍郎俄然上门提亲,要将嫡次女下嫁给你爹当后妻,并请了一道圣旨,择日便结婚。”
“如何能只小住两日?”李氏的眼神一暼,暼着沉寂的少女,居高临下的道:“你若无处可归,我能够将你认作养女,让你一向在甄府住下去,赏你‘甄’姓,你能衣食无忧,还能嫁进王谢当嫡妻。”
甄灿烂见锦袋并不大,松松的,如同是内里放着一大团棉花般。她的目光稍稍一转,迎上了董姨娘的眼神,发觉到董姨娘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我只小住两晚,若无不测,明日便走。”甄灿烂当真而安然。
“如何?是说我现在已经是丞相夫人了?那又如何,甄达身后,不也是跟徐氏的衣冠冢合葬。”李氏恼得咬牙,下巴仰得更高了些,一字一顿的道:“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是吗?”李氏似鹰般紧盯着她。
“夫人不点头,老爷也没有体例。”董姨娘难掩难过之意,“她们母女这七年过得很不易,连粗茶淡饭也吃不到,常是几日没有东西吃。我曾暗中差人送些衣物和饭菜,被夫人晓得后狠狠的怒斥了一番,也不敢再多事。”
甄灿烂拧眉,“甄小灵呢?”
甄灿烂淡淡的瞄了一眼董姨娘,真是有张巧嘴,言语中说得很满足了,可一字一句都在提示后妻李氏是个冷酷的人。她笑笑,道:“把嫡长女塞给将来的丞相称小妾,你爹可真够……目光弘远。”
统统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甄灿烂,像是在看一只将要飞上枝头的衔泥燕。
甄夫人的养女?!
又走了半晌,她们才到一处独院。
“皇命难违,李氏就成了甄夫人?”七品的县令要把女儿嫁给八品的县丞,却被三品的侍郎抢了姻亲。
甄灿烂仍然不语,浅笑着看李氏扬起的下巴,那清楚的弧度像是永放不下。
甄灿烂悄悄的捏了捏手指,脑中闪现出甄小灵在性命攸关之际,还紧攥着偷的两个熟鸡爪,不由浑身阵阵发寒。在无人问津的甄府里,要多艰巨才气活下去!
甄灿烂但笑不语,不承认也不否定。
“我传闻,十四年前,徐氏和那女娃病亡是假,她带着阿谁女娃跟别人私奔是真。”李氏嗤之以鼻的道:“家丑不成传扬,甄达就对外宣称那母女是病亡。时隔十余年,徐氏有脸让那女娃上门认亲?”
本来,甄小灵的生母名叫楠儿,本是甄夫人李氏的贴身丫环。趁李氏不知情时,勾引甄老爷,怀了身孕。李氏晓得后,大怒,连通房的名份也不给,在怀胎十月产下一女的当晚,便将她们母女赶去了西北角的马厩。
甄灿烂双睫一眨,也想瞧瞧本身为李氏备了甚么薄礼。
甄灿烂耳闻过甄皇太后的威风,见李氏逞一时口舌之快,不由暗忖:真是心直口厉,她凭何敢说?就不怕杀身之祸?
董姨娘苦笑,不再说下去。
她摇首道:“董姨娘是一片美意,想要替我讨你的欢心,我可不能泯了知己。它是董姨娘费了很多力量,为你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