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郡守缩了缩身子,一副‘迟误皇太后的盛服是要命的事,你不敢担,我也不敢担’的怯样,一声不吭。
甄灿烂俄然心中一动,天赐良机!
乔郡守不冷不热的问:“掌事大人亲身出宫贴榜,是招何种贤才?”
世人神采不一。
甄灿烂顺手扒开面前的人墙,浅笑着道:“请让一让,感谢,感谢。”
“甚么?”四人异口同声。
“掌事大人光临敝府有何贵干?”乔郡守迎上前,带着酬酢的笑。
掌事嬷嬷说道:“我已派人访问过了,均无所获。”
翟宁上前一步,冷道:“此少女是窃贼无异,掌事大人若无别的事,乔大人要接着审理甄府的盗窃案了。”
她走出几步,回顾看了看甄府的四人,那眼神似振翅高飞的鹰在俯视大地,那姿势似白鹭在丰美的水草中漫步,那温软的唇角带笑,是在说:再见,再见。
甄灿烂见状,担忧脱身不成后,必遭惨杀。她不能坐以待毙,干脆教唆一下,打抱不平的道:“掌事大人是皇宫女官、朝廷命官,翟总管你顶多是甄府的仆人,在郡守府衙,竟自作主张的对掌事大人下逐客令?”
“师从何人?”掌事嬷嬷略有质疑。
翟宁哼的一声,嘴硬的冷道:“看她如何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里活过两日!”
“你是?”掌事嬷嬷目光一沉。
“如何,编不出来了?”丫环夏菱环绕着双臂,唇角模糊带着耻笑。
掌事嬷嬷又一次细心的核阅着面前少女,她暖和和和,轻荏弱弱的,不卑不亢,一番掷地有声的言辞,真是赋性纯真使然?此话听起来,倒是痛快,内心舒坦。
“回掌事大人,民女一听‘色采斑斓夺目’、‘图案栩栩如生’,与民女偶尔习得的染技类似。”甄灿烂并不信誓旦旦,而是留好了退路。
“我在衙门口贴了一张招贤公文,特来知会乔大人一声。”掌事嬷嬷神态端庄,很有气度。
翟宁目露凶光,突然看向乔郡守,表示他禁止。
四人当然不信,翟宁刚要说话,就见一个衙役奔出去,奔向衙堂,禀告道:“郡守大人,尚工局的掌事嬷嬷正在府外。”
“用穗染技艺制完盛服,有何夸奖?”一个安逸的少女声声响起。
甄灿烂负手而立,站在世人的谛视下,笑意浅浅,神态安然自如的望向掌事嬷嬷。
乔郡守犯了难,前朝距今已有两百余年,要寻觅会穗染技艺之人,比大海捞针还但愿迷茫,也难怪掌事大人急不成待的书记天下。他是不报但愿了,客气的道:“如有人揭榜,老夫第一时候告诉你。”
翟宁等人浑身一颤,有一种放虎归山的恍忽。
掌事嬷嬷驻步,愣了愣,一脸的惊奇,随即走畴昔。
面对迫不及待的催促,甄灿烂只是清浅的一笑,当真的道:“我并不是真的‘甄灿烂’。”
见翟宁欲开口,她赶紧处于主动之势,接着说道:“民女走在街上,俄然被带进衙门,被甄府的人曲解指认成窃贼。民女信赖乔郡守大人明察秋毫,必然能还民女一个公道。”
无所事事的乔太府正在悄悄把玩翟宁送的两枚夜明珠,闻言,一脸不悦,从速将夜明珠塞回袖间,举步迈出大堂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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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乔郡守不解。
夏菱瞪视,双脚用力的站稳,见到掌事嬷嬷已走近,不得不咬牙朝中间挪了挪。
“民女偶尔碰到一名老妇,她说是缘分,要传授民女染技,说天下绝无第二人会,以免失传。”她说得像真的普通。
甄灿烂法度款款,双眸敞亮澈底,隐现一抹浩然之气,那是绝境重生的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