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寺石柱上的图文奉告我,在中国山西泽州一个偏僻的乡村,曾经有过儒雅含蓄的文明诉求,曾经有过儒释道感化过的东方礼节,曾经是长幼有别尊卑有序,曾经有过文质彬彬的举人秀才,有过锦衣绣服的乡绅财主,也有过绳床瓦灶、竹榻柴扉的清幽草屋,那些老有养幼有教孝悌忠信的光阴不也其乐融融吗……传统文明式微到了如何一种状况才要利用“抢救”这个词汇呢?
先人们做买卖发了财或者宦海致仕,讲究“叶落归根”“归隐林下”,都会回到生养本身的故里修建豪宅大院,成为引领本地政治经济文明的核心人物。乡村以宗族姓氏为天然状况的社会构造构成了各自的处所特性,培养出了乡村丰富的文明泥土,是以从乡村走出来的栋梁之才比比皆是,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大宅、园林、寺院,宗庙、祠堂,向来都是民族文明不成豆割的一部分。这些修建,以其丰富的精力内涵和富丽的持重高雅,彪炳着汗青演进的春秋,承载着传统文明的头绪,持续着民族的人文精力。可悲的是,数千年孕育的中汉文明之长河,绵绵不断地流淌到当代却蒙受了前所未有腰斩和伤害,如同面前这座构建精彩的白云寺,无可何如地要面对完整式微和式微的运气。
一座不知建于何年的白云寺表面宏伟,两三位农夫拿着民政局新发的 “河西村”牌子正在往白云寺的外墙上张挂。传闻这是最新的同一规定,每个村庄都要挂。
白云寺 白云寺的根基布局还在,泥像是一尊都没有也不成能有了。白云寺曾作为村里的黉舍利用了多年,透过幸存下的一点文明碎片,我尽力地窥测着这座寺院的汗青背影。
当今的社会还是运转着上行下效的潜法则――乡村人要到县里,县里的要到省里,省里的要到北京,北京的要到外洋。有钱的贩子、名流和有权有势的要人,要到风景殊胜的汗青名城,乡间一空再空,一衰再衰,都会一挤再挤,一堵再堵。2008年去陕北采风,获知某县统统科级以上的干部全数在西安买了住房,根基上是百口移民,而这不过是当今中国人丁走势的一个缩影。
白云寺正殿的柱础不是常见的方形或者石鼓状,而是各种形状的瑞兽麒麟。麒麟雕镂得非常活泼,形状各别,但是麒麟的脑袋全数都给敲掉了。石柱上有石刻的春联,字体为行楷,萧洒遒劲。也有各种人物花草、戏剧故事和汗青典故。有“见金不拾”图,有“文章司命”图,有“算粮”图(《算粮》仿佛是一出戏曲名),有“携琴探友”图,有“依树挥扇”图――主仆二人,仆人手里抱着一面琴,仆人手扶拐杖,悠然得意,中间写着两行字:“松风骚水天然调,抱得琴来不消弹。”那份娴雅的逸致和情怀让我看得又建议呆来。
河西 河西比河东人丁多一些,约莫有两百多人,此中一多数都在内里打工。乡亲们奉告我说村里很多都在市里有了住房,不会返来了,剩下的人丁不敷一百,都是些上了年事的白叟。一名四十多岁的老乡对我说:“我们这个村庄算是大村庄了,人丁未几了但另有些人,很多小村庄一小我都没有了。”
题记:河东与河西是泽州县柳树口镇的两个村庄,河东为行政村。河东、河西村为天然村,因位于丹河之东、之西而得名。河东村与文明有关的仅剩一座小小的古庙,另有束缚后修建的一座戏台。戏台的檐下装潢的五角星注了然它的修建年代。古庙曾作为村小黉舍利用多年,现现在已然空空荡荡一无统统了。
要不了多久,河西以及近似河西的村落会很快沦为一座座的空壳村,而散落官方的古庙、古民居修建以及这座白云观,终将风骚云散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