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呵,一辈子对她好?
这就是她独一的要求。
顾懿君目眦欲裂,一张口发疯似的咬着他的手,正兴帝顺手一推把她甩到凤榻之下。
顾懿君本身就有倾国倾城之貌,常日里的一颦一笑,也是尽态极妍,能让人失了神。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也更加衬得她风华绝代,明显是病容蕉萃之人,但她在那边懒怠怠地歪着,却显得风情新奇,如同那春日里的柳絮般又轻又柔,更像是即将飘走的月宫神仙,让人一见倾慕以后,只想用手紧紧拽住她,再也不放开。
流莺出宫今后,皇后娘娘但是她衣不解带亲身照顾的,连姹紫她都不敢让她来接办。
“贱人?呵……我的确是贱人。”顾懿君淡淡扫了他一眼,略带讽刺地嗤笑起来。
“啊――”
正兴帝冷酷瞟了她一眼,道:“来人哪――嫣红护主不力,把她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看来这男人的一辈子啊,或许就只要说着誓词的那一刻罢了。
让二哥劫狱一事,她的确安排给流莺了,可她从未想过要刺杀他!
“杀了我……”
一怒之下,他竟将她卧榻中间陈列的一整套红地珐琅彩的花瓶“哗啦”一下全都给拂到了地上。
“皇后娘娘?!”守在暖春阁外的嫣红听到动静,忙大声扣问。
正兴帝怒不成遏地冲进雍和宫,还未等嫣红为他打起暖春阁的帘子,便硬挺挺地抻着头大步跨了出来。
顾懿君在颤抖中怠倦地闭上眼睛,回想着往昔的一幕幕。
正兴帝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疼惜地抚摩着她的头发,悄悄地吻过她的额头,如往昔般密意地安抚道:“朕不会杀你,你还没亲眼看着你的娘家母族是如何死光的呢。”
他还没有还够,她如何能死呢?
顾懿君的脸烧得略微有点红,这么大动静的烂摊子摆在她面前,她也只是咳嗽了几声,并不说话。
他愈发感觉本身是个密意又痴情之人了。
关押她的娘家满门,他现在还掐着她的脖子奸笑,这是对她好?
她现在对他,约莫真的是断念了吧。
顾懿君声嘶力竭,眼睛红肿,一双手拽住他的衣角,这不幸兮兮的模样,仿佛是在要求于他。
很多年前,两人恩爱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朝朝暮暮都痴缠在一起,永久也不分开。
呸,当真好笑。他现在统统的统统,都是本身争获得来的!
但是他却下定决计要放开了。
以是他决不会让她死,不管顾家如何落魄,她也还是是他的皇后,仍然是他慕行正此生独一的老婆。
她被曾经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死死掐住了脖子,她没法答复,只能喘气。
顾懿君嘲笑着看向正兴帝,口中作答:“……是陛动手滑,无甚大事。”
正兴帝扭过甚去,凭她如何国色天香,他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副高高在上的萧洒模样!
这平生,他的老婆也再不会有别人了。
他是天子,她现在倒是罪臣家里的女儿,她凭甚么能如许萧洒?又凭甚么能够如许高傲?明显他才是胜利者,明显他是来俯视她的!
刺杀?!
正兴帝只要想到这个曾经用湿冷的身子紧紧抱住他的女人,现在为了权位竟然对他动了杀心,贰内心的气愤便如烧沸的油锅,不成遏止,他掐着她纤细乌黑的脖子,发狠道:“顾氏,你是不是想,只要刺杀了朕,你的儿子就成了大历的天子,而你就成了搀扶季子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你顾家又能再次把持朝政!”
这人间很多旧事,越是细想,越是作弄出很多不堪出来。
走出暖春阁,正兴帝又规复了昔日里的神态,眼神在屋里一扫,然后随口叮咛道:“皇后疯了,你们务需求好好儿地看着她,不准让她受半点儿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