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中年博士也哑口无言了,太医如果然来了,再判出二皇子这儿疼那儿疼的弊端,往小处说这事儿也小,不就是闹闹肚子嘛,可如果说大了,那但是暗害皇子的罪名啊!人家皇子殿下是好好儿地送来的,要真在国子学被人下毒下药之类的,那让他们这些博士情何故堪啊!
岑西锦汗颜:“奴婢那里懂这些,都是殿下常日里教得好。殿下常言,儒者可亲而不成劫也,可近而不成迫也,可杀而不成欺侮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不对可微辨,而不成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我们殿下也是有庄严的,奴婢实在不忍见殿下平白受人欺侮……”
急得慕祈文直跳脚,偏生插话又插不出来。他完整听不懂岑西锦在那儿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说些甚么,但看人家神采倒是显而易见的,博士们对二皇子与岑西锦已经表示出了师长的慈爱。
几位博士闻言均未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心下倒没了主张。
慕祈文那小瘦子倒是浑身傲气地挺起胸膛站得离他们老远,表示不与之同流合污,实在他是怕再次被岑西锦抱大腿来着……
有道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就算那寺人不是女儿家,扒人家裤子如何看都有辱斯文,不是君子所为。
中间有位中年博士鄙夷地看向她:“欺负?我倒要问问,世子如何欺负你了?也值得你这般小题大做!”
!!
“是!此事与广陵王世子没有干系,与二皇子殿下亦无干系,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岑西锦刹时哭成一只哆颤抖嗦的泪人儿,泪盈盈的眼里尽是哀痛与错愕,“奴婢寒微之人,受人欺负了就应当哑忍不发,不该当众叫世子爷尴尬,更不该,更不该闹得博士们都晓得,这让世子爷面子上如何过得去……世子爷,奴婢错了,奴婢错了,请您惩罚奴婢,只千万别见怪我们主子!”
二皇子使出暗劲扶着岑西锦,面上淡淡一笑,规矩却又疏离,只听他细声道:“广陵王世子何必如许欺侮人呢!孟子曰,君子以仁用心,以礼用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论语有言,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与其操这些闲心想方设法地欺侮人,世子倒不如多看看四书五经,修身养性!”
在他们看来,寺人这类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东西,对国度的祸害程度完整不亚于红颜祸水。
成果还是二皇子抬起了藐小的胳膊强撑住她瘫软的身材,他悄悄握住她的手,轻声在她颤抖的耳垂边叮咛道:“别怕。”
要说这些士子们,别的都不看重,唯有这张脸面,这点庄严罢了。
但是如许陈腐小老头儿的神态却很合博士们的胃口。
她的意义很明白,一句话,士可杀不成辱!那些加注于身材的伤害,比起精力上的欺侮,的确是不值一提。
“我……他奶奶的!”慕祈文闻言都快飚了,瞧这小红薯满嘴里说的甚么鸟玩意儿!刚才是谁抱着他大腿耍恶棍来着呀!
二皇子亦是一脸诧异地看向岑西锦。
看来当下情势已经完整逆转。
二皇子惨白着脸摇摇手,想要辩白却虚得连说话也提不起气儿来。
岑西锦搀扶着衰弱的二皇子,眼泪汪汪地站在国子学的几位博士面前认错。
在徐博士心平气和地发问后,慕祈文干脆挑选了先发制人的招数:“博士!他们冤枉我!他们冤枉我呢!我没脱手,我没打人!他奶奶的,都是他俩冤枉我来着!”以下犯上敢骑在陛下头上撒尿甚么的,这黑锅广陵王府可不背,陛下本来就是深沉多疑之人,他们胡言乱语的倒是痛快了,倒是会要性命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