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许负心之人又怎配和她葬在一起?”极轻的一句话,从她的唇中吐出,却好似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很久方悲惨笑道,“我负了她,她却未曾怨我。实在我倒是但愿她带着对我的恨分开,如此我才气放心些。”
现在她亦非皇妃,而他又该行甚么礼呢?
皇后冷冷道:“常言道“兔死狗烹”现在云义和于耺一个死了一个去了边陲,现在只怕也要轮到我玉家了,现在他这般的打本宫的脸面,不过是叫本宫尴尬。”
绿萼沉吟不语,却听于耺接着道:“可否将我与宝墨合葬?”
“萼儿,保重。”他的声音极轻,几近除了云义本身,再无旁人能够听得清楚。内侍见绿萼已在车内坐好,方才放下烟罗的纱帐,车前悬着两盏风灯,不竭的摇摇摆晃着。而垂垂远去的马车,终究消逝在都城的巷角,可终究要去的倒是繁华的宫闱。
那人公公晓得她脾气古怪,踟躇一下,却听绿萼接着道:“有甚么事情,我担着。”
月色照在绿萼身上,素色的衣衫泛出淡淡的光辉,她脸上凝着淡淡的笑,那笑意却不达心底,“你是皇上的妃子却再醮别人,你如此欺侮了皇上,便不能活着了。”
“如何,瞧见了本日于耺的了局了?也罢,早日分开这是非之处所是良策,功高盖主,他天然不会让人间再出一个金择巍。”绿萼瞧着他问道:“你落得本日这般的地步,可曾悔怨替他夺下江山。”
绿萼仿佛又回想起了宫变那一日,那些惨痛而血淋淋的惊慌,内心毕竟是有了模糊的怜悯知人,叮咛身边的任公公道:“让将军夫人回澹台府罢,今后无诏,不准他们踏进都城半步。。”
她在宫内等了数个时候,却迟迟不见御驾,便差宫人去金銮殿探听,竟是早已来了回鸾殿,不由得心下大怒,领着宫里的主子便过了来。
“云将军如何来了?”绿萼接过内侍递上来的纨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悄悄摇着。
“那日她的尸身被内侍拉出宫去胡乱的埋了,当初的那些内侍在宫变的那一日早已不知去了那边,城外茫茫百里,又去那边寻呢?”
他神采煞白,本来他便是死了都再也寻不到她了。
“我是来同你告别的。”夜间风大,云义披了件玄色的大氅,愈发显得风韵豪阔,他神采庞大,“我已向皇上上书,欲要去镇守边陲。”
而牢房内独一的窗子,正巧能瞧见敞亮似镜的圆月,模糊的透出青白的玉色,绿萼仿佛记得那日舒宝墨被绞死,她瞧着宫内的玉轮,亦是如此敞亮,敞亮的好似将统统的罪孽都要照去。
“兄长?但是我却未曾将你视作我的mm。我现在便要走了,亦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了,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但只但愿你忘怀昔日的仇恨,好好活着。”
她用纤美白净的手,撩开马车的帘子,她上了马车,却见云义还是站在马车旁,身后是黑沉沉的大理寺的木门。
皇后站在回鸾殿门前,微凉的风,吹着她身上的百鸟朝凤的斑斓大氅呼呼作响,她悄悄的扯了扯脖颈中系着的长绦,本日原是帝后合寝之日,不料天子竟枉顾祖宗留下来的端方,来了回鸾殿。
便是昔日有百般的胶葛与算计,现在一句兄长,竟好似将统统都抹了去普通,淡了。
绿萼道:“将军好生保重,边关虽苦了些,但毕竟是性命无虞的。浣月嫁到匈奴,两邦交好,数十年间定不会掀起甚么波澜。如果来日你见了浣月,便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