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诚恳给老子呆着!”庞独转脸看着俘虏,语气又冷了下来:“敢乱动,老子丢你下去喂鱼!”
划子顺风行驶了有二十多里,我想着,药神庙的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以是放慢了船速。庞独闭着眼睛靠在船帮上养神,楚年高归置药材。
“骨头都断了……”我只感觉心头的热气一冲,眼睛里哗的冒出一股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哥……”
哗啦……
“对啊,我姓楚,楚年高。”
我内心没底,楚年高更惊骇,直接抱着头趴到船上,只要庞独,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望着摆布两边高低起伏的浮尸。
他那条腿伤的短长,皮开肉绽,一眼看畴昔,还能看到从皮肉中交叉出来的断掉的骨茬。
“够是够了……”老船家拿着银元,还想说甚么,但是庞独不啰嗦,硬架着俘虏登上划子。我在货船上跑了几年,驾船还是在行的。
“老子没事。”
“我有急用,拿了你们家一些药,怕你家寻仇,你就先在船上呆着吧。”
“不是我吹。”楚年高一提及这个就眉飞色舞:“我不是大夫,瞧病这些的我不在行,但提及识材辨药,放眼全部大河滩,强过我的,怕真是没有。”
“不是我说。”这个叫楚年高的俘虏瞅瞅我,又抽抽鼻子:“你从我家拿走的这些药,不必然都合用啊。”
“老六,我跟你说,男人汉大丈夫,宁肯把身上的血流尽了,也不能堕泪,没出息。”庞独悄悄扶着本身的伤腿,从随身的包裹里取了药和夹板:“我们如许的人,命丢了也是小事,何况一条腿。”
“如果我瞧的不错,你身上有毒。”楚年高的眼睛固然小,但真睁圆了,目光倒是烁烁生光:“是甚么毒,我瞧不出,但这个毒透过皮肉脏腑,直接渗到骨子里去了,凝而不发,你想拿老药吊命,这是没错的,可不知药理,甚么药都乱花,只能适得其反。”
哗……
庞独半截身子探出了船舷,望着划子中间滚滚的河水,我看着他的神采不对,从速加意提放。
“你有这本领最好。”庞独冷冰冰的说:“我这个兄弟刚好经常用药,你就先不要走了,跟着我们几个月,他甚么时候安然无恙,甚么时候再放你走。”
“不是啊。”俘虏愣了愣,挤着小眼睛笑了笑:“真会开打趣,我这个年高,是有志不在年高的年高。”
我和庞独带着这个俘虏,从镇子一向退到河边,傍门的人是没追上来,这让我稍稍放宽了心。
望着我脸上的掌印,庞独能够也感觉本身脱手太重了,他喘了口气,语气也一下子温和下来,悄悄拍了拍我的头。
划子逆流而下,一向到这时候,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去。天气亮了,我瞥见庞独斜身靠在船上,悄悄扳了扳受伤的腿,眉头不易发觉的皱了皱。
长年行船走水的人,都晓得在甚么季候,河水是甚么流速,我好歹有些经历,庞独的神采一变,我俄然就感觉,划子四周的水波,有些非常。
“二位忠肝义胆,热血衷肠,我在中间听着,都感觉胸口的血要沸了。”阿谁俘虏一向眼巴巴的瞅着我们,现在终究找到说话的机遇,从速插嘴道:“二位,现在都已经下河了,离镇子也远了,是不是在前头找个处所,把我给放到岸边去?”
“哥,你饿么,我们另有干粮……”我扭头跟庞独说了一句话,他闭着的眼睛蓦地展开一条缝,冲着我悄悄摆了摆手。
“哥,水下有东西!”
“哭甚么哭!”庞独不耐烦看我掉眼泪,啪的甩过来一巴掌:“我还没死!”
“没有,没有。”我从速揉揉眼睛,笑着跟庞独说:“不疼……”
“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