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娇小身子裹着厚厚的被褥, 恨不能将脸儿也埋入被中。她睡得苦涩, 仿佛嫌窗外淅沥沥的水滴声吵人,哼了哼, 翻身朝墙角拱了拱,身子缩得更小了。比起她的香梦沉酣, 身边的男人早已醒来, 单手撑在床上, 悄悄地看着她的睡颜,见她拱着小身子渐行渐远, 他一笑, 轻手重脚的将她抱回身边。他行动多么轻柔, 只是跟着行动,他寝衣衣衿散开, 衣袖半滑, 暴露小片坚固的胸膛和精瘦有力的左肩来, 魅惑又性感。
夙来浅眠,沈澈醒得很早,转头见顾柔嘉在身边睡得好香,乌泱泱的眸子里全然是和顺。想到她昨夜梨花带雨的模样,沈澈喉结一滚,暗自决定待她将息好了身子,定要纵情一次才好。
新妇在出嫁第一日理应向公婆敬茶存候,哪怕先帝和宸妃都已经不在了,这份礼也不能缺。何况帝后为尊,心中对两人再不齿,身为才进门的王妃,顾柔嘉也理应向二人问安。
她要变得更好,如此才气配得上沈澈。
那左肩上另有一个清楚可见的小巧牙印,他却好似一点不疼, 俯身吻了吻顾柔嘉的额头, 将她朝本身怀里搂了搂。
而天子哪怕在昏聩无能,这类要命的事,也不会坐以待毙,一旦生了反噬之心,必定会对沈澈动手。她是沈澈的老婆,于情于理,都不该让沈澈有后顾之忧。
“你我已是伉俪,羞甚么?”沈澈一笑,俯身亲了亲她的小嘴,柔声道,“还睡么?”
她本就是容色倾城,虽另有些稚气,但举手投足间全然带了天家妇该有的风采,加上双刀髻本就雍容华贵。细细打量过镜中的本身,顾柔嘉拣了簪子戴上:“昔日总做少女打扮,现在改梳妇人的发髻,倒也都雅。”又转头笑盈盈的看着沈澈,“你如许谙练,莫不是早在哪个女人身上练过了?”
念及此,顾柔嘉寂静的握起小拳头,将脸儿贴在沈澈的脸颊上:“晓得了。”
他说得那样慢,顾柔嘉听在耳中,仿佛是吃了蜜一样,甜得发腻,紧紧抱住沈澈的脖子。沈澈向来都没有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只是顾柔嘉很明白,自安宁长主和陆剑锋祖孙回京以来,事情就向着天子没法把控的方向去了。沈澈陇右道一行,遏止了旱情激发的饥荒,杀了巨贪大恶,更劝降了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山匪,得了诸多民气;回京后掌吏部之事,更得了诸多学子的崇拜,这些人当中必有来年的国之栋梁。何况安宁长主和寿王佳耦在军中声望极高,长主手中更有兵权和大燕前头两位先帝的遗诏。一旦三位白叟心中天平失了衡,天子的天子之位,只怕就坐不稳了。
前后两辈子都未曾经历过人事, 顾柔嘉那里明白很多。昨夜洞房花烛,沈澈食髓知味,压着她闹到半夜不足,顾柔嘉本就娇软,怎经得起如许的欢好,那杯合卺酒酒意发散出来,脑筋又昏又重,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哭得别提多委曲了,最后逼急了,只得哭着咬在沈澈左肩上,他肌肉硬邦邦的,硌得顾柔嘉牙疼,哭得就更委曲了,含着眼泪的小模样,让沈澈心中弥漫着狂暴的恶念,既想狠狠地欺负她,却又舍不得她委曲。只是他丢了后,顾柔嘉小脑袋一歪就睡了畴昔,让沈澈好笑之余,不免心疼,悔怨将她弄得太狠,抱了她就往净房清算。
沈澈悄悄一哂:“他二人对你是一肚子恶念,你何必这般对他二人如许恭敬?”又抱她起家,取过放在衣架上的贴身小衣给她穿上。那衣裳那样的小巧,唯恐他不懂如何打理女子的贴身物件,顾柔嘉红着脸要本身穿,沈澈只淡淡说:“你昨儿乏了,不需本身脱手,交与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