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娇妻连梦里都不忘嗔他,沈澈一笑,俯身打量着她的睡颜,眸子里仿佛撒上了浮冰,冷僻的嗓音含了几分笑意:“嘉嘉不喜好?为夫另有更坏的。”他缓缓喷出的气味含着薄荷的暗香,顾柔嘉仿佛被安抚了,“唔”了一声,呼吸垂垂加深,又沉沉的睡了畴昔。
那左肩上另有一个清楚可见的小巧牙印,他却好似一点不疼, 俯身吻了吻顾柔嘉的额头, 将她朝本身怀里搂了搂。
想到昨夜此人逞凶,将本身弄哭也不肯停手,顾柔嘉没好气的啐他一口:“谁舍不得。”沈澈只是笑,待穿好了衣裳,又令旺儿明月出去布膳。一锅鸡丝肉粥、一碟蜜姜丝、一碟糖醋荷藕、一碟淋了香油的小菜并一碟玫瑰糖馒头,顾柔嘉谨慎翼翼的各夹了一点来吃,只觉口中香得很,格外开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问旺儿说:“这厨子昔日是在那里做工的?技术如许好,又都是我爱吃的,可要好生赏他。”
新妇在出嫁第一日理应向公婆敬茶存候,哪怕先帝和宸妃都已经不在了,这份礼也不能缺。何况帝后为尊,心中对两人再不齿,身为才进门的王妃,顾柔嘉也理应向二人问安。
“我那里敢休夫,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果在我这里吃了瘪,指不定明儿顾家一家大小都得给你玩死。”顾柔嘉朝他怀里钻了钻,“你坏死了,清楚晓得本日要趁早往宫中存候去,却不叫我起家。”
靠在他怀里,顾柔嘉小脸甫一贴上他的胸膛,就嘤咛一声,今后缩了缩,被子裹得更紧了,还说着梦话:“你坏,凉呢……”
如许想着,顾柔嘉心中暖流纵横,搁了玉箸怔怔入迷。沈澈不免猎奇:“方才不是还说喜好么?怎的又没了胃口?”
他说得那样慢,顾柔嘉听在耳中,仿佛是吃了蜜一样,甜得发腻,紧紧抱住沈澈的脖子。沈澈向来都没有对她提出过任何要求,只是顾柔嘉很明白,自安宁长主和陆剑锋祖孙回京以来,事情就向着天子没法把控的方向去了。沈澈陇右道一行,遏止了旱情激发的饥荒,杀了巨贪大恶,更劝降了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山匪,得了诸多民气;回京后掌吏部之事,更得了诸多学子的崇拜,这些人当中必有来年的国之栋梁。何况安宁长主和寿王佳耦在军中声望极高,长主手中更有兵权和大燕前头两位先帝的遗诏。一旦三位白叟心中天平失了衡,天子的天子之位,只怕就坐不稳了。
“你我已是伉俪,羞甚么?”沈澈一笑,俯身亲了亲她的小嘴,柔声道,“还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