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感觉心中发酸,顾柔嘉小脸上阴云密布,多么的阴霾。齐修远寂静的立在顾柔嘉身侧,后者微垂着小脑袋,只暴露半张脸儿来,但显而易见的衰颓。她们姐妹是那样的类似,齐修远略一恍忽,目光旋即更加凛冽,悄悄在沈妍身上一扫,那愈发黑了的神采让沈妍浑身狠恶一颤,本来因为羞怯而胀红的小脸敏捷白了,呼吸也粗重了很多,委曲顿时袭了上来,只当齐修远当真是被顾柔嘉勾了魂去,沈妍跺着脚非常愤恨:“顾二,你可昔日待字闺中时就传出陆将军心悦你的话来,惹得京中多少人嫉恨,谁知你转头就嫁给了九哥,你现下都成了王妃,另有甚么不对劲,竟然还背着九哥与齐将军暗里见面。你、你――我天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本来满心担忧着皇后会对姐姐或者齐修远做甚么,顾柔嘉另有些心神不宁,现下见了沈妍,她忽就感觉好笑了。齐修远一表人才,固然冷冽非常且沉默寡言,非常渗人,但他年近而立,那股子略显沧桑的成熟更能让女人们心生倾慕,何况那日齐修远领雄师入朝的风景,即便顾柔嘉对他毫无绮念也生出无尽的佩服之心来,沈妍这位数度说要嫁给顶天登时男儿的晋王府四女人,又怎会没有半点浮动的心机?
齐修远已近而立,如果当真能够和沈妍修成正果,也一定是好事。但是姐姐……
那一日在渡口号令着要将她扔进运河里、最后被沈清降服的小女人,不就是“晋王叔家的小四”么?几月不见,她长高了一些,只是脸上带着的桀骜并没有半点收敛下去,相反好似更盛了。现在顾柔嘉嫁为人妇,也是换了装束,晋王府四女人沈妍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拉长了声音嘲笑道:“我还说是谁呢,本来是顾二,现在摇身一变做了九王妃,可当真是扬眉吐气了。只是我也不怕你,上一回清姐姐在,我不跟你计算,今儿你还想吵上一顿?”
无福……顾柔嘉顿觉头顶给人重重锤了一下,一股随时要倒下去的感受涌了上来,浑身甚是有力。哪怕齐修远承认本身是怪姐姐的,她也不会有如许的感受。眼睁睁看着本身敬爱的女子被垂老迈矣的天子迎入宫中,避走本地,这十年的遗憾和不甘,又怎是一句“无福”能够说清的?
即使和顾柔嘉针尖对麦芒,但是沈妍不得不承认,她长得那样美,如果本身是个男人,也会喜好上她的,哪怕她已然是九王妃了,可如果齐修远喜好她,那可怎生是好?越想越感觉惶恐的沈妍当仁不让的顶了上去,非要将这新过门的嫂子踩在脚底才肯罢休。
心中压着一块巨石,顾柔嘉的怔忡都透露在脸上了,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如受了莫大的委曲。齐修远目光在她脸上一转,她尚且稚嫩,迎着阳光红着眼圈的模样甚是鲜艳,齐修远喉中一哽,无端就想到了十年前,顾贵妃在烛火下,也是这般模样,眼泪将落未落,凄楚万分。他喉结滚了滚,面上还是绷得紧紧的:“王妃何必?九王尚在主殿中等王妃。”不等顾柔嘉说话,他已然恭敬的行了一礼:“恭送王妃。”
不过是逞口舌之勇,沈妍说出那话也有些悔怨,但她骄横惯了的人,那里肯等闲服软,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伏输的看着顾柔嘉:“你不过是被我说中了,这才情急跳脚。你、你若当真如许洁身自好,昔日那些流言,总不是空穴来风!”她越说越顺畅,气得小胸膛一起一伏,“你现在给我摆嫂子的谱儿?你顾家大小是个世家,贵妃在宫里深受天子哥哥眷顾,你这做mm才过门一日就开端摆谱,行事如此粗鄙,仗了谁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