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退下,沈澈才再度进了屏风后, 顾柔嘉正沉甜睡着, 因为天热, 她脸颊红扑扑的娇媚至极,沈澈唯恐她热醒, 只轻手重脚上了床, 将她抱入本身怀中。睡梦中的顾柔嘉嘟囔一声, 小脑袋就势埋入他怀中,睡得甚是苦涩。
“如此未免烦劳九王了。”顾老爷似有不安,沈澈则浅笑,方才逼人之势荡然无存,只觉清华无双,出尘至极:“此次因堕马之事伤了小婿的大舅子与岳母,小婿也一定肯放过幕后主使之人,岂有烦劳之说?”他说着,向顾老爷一揖,后者不便再说甚么,只点头称是。
顾老爷点头:“不错,小枣红性子刚烈,除了鸿儿,谁也不能靠近,动辄被咬乃至被踢飞。正因如此,才无人能在它身上做手脚,只能归咎于鸿儿并未完整降服它……”
顾柔嘉顿时语塞,实在不敢说出宿世郑轶背信弃义,更对顾家落井下石的事。两相沉默了好久,沈澈道:“岳父大人可知,郑轶为何会受伤么?”
顾老爷一懵:“听闻是在杨家摔伤……”
听得她呼吸深沉, 沈澈这才放心, 目光又也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方才包扎之时, 那白净小巧的手腕已然浮出清楚可见的指痕来,更是肿得三指高, 白森森的发亮, 让沈澈内心好似被人捅了一刀, 痛得鲜血淋漓。他只悔怨本身未曾早些返来,更悔怨没有早些杀了沈奕这口说不成绩对嘉嘉脱手的竖子。
顾老爷大惊道:“你说甚么!”
“不成能!”顾老爷神采乌青,蓦地点头道,“轶哥儿是顾家一手拉拔,与你哥哥更是自幼了解,一起长大,更一起入了衡山书院念学,怎会做出谗谄你哥哥的事来?绝无能够!”
“是为了哥哥。”顾柔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看着父亲,腔调愈发的果断,“哥哥堕马不是不测,是有人决计谗谄的。”她一面说,一面从荷包中取出那枚锯齿型的铁片呈给顾老爷,“这铁片藏在小枣红马鞍当中,本就紧紧压着小枣红的背,让它极不舒畅,遑论突然加了一小我的重量,这锯齿深深没入肉中,小枣红背上血肉恍惚,剧痛之下,这才会将哥哥颠下来。”
想到天子和沈奕的目光,顾柔嘉只觉如芒在背,更不肯去面对,她只称是。见她撅着嘴,沈澈抚了抚她的肿起的处所,低声叹道:“减退了好些,你好生留在顾家,过些日子鸿哥儿和岳母好了,我们就回王府去。”
顾柔嘉“嗯”了一声,沈澈笑着咬了一口她的小鼻子,这才回身要去。临到出门时,顾柔嘉方问道:“你让去查郑轶的底,可查出端倪了?”
想到儿子重伤、老婆卧床,顾老爷目光顿沉:“他若当真忘恩负义,老夫也一定肯如此善了!还不从速令人去查,这些日子郑轶的行迹,倘若真是他所为,老夫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那铁片上尚且带了几分殷红的赤色,顾老爷听得女儿说完,额上青筋都鼓了出来。本来顾鸿影高中榜眼,举家欢乐,谁想当即堕马,摔成重伤,顾夫人是以卧床不起,好好的家里,闹得现下这般风景,如果不测也就罢了,但如果报酬,清楚是有人嫉恨顾家、嫉恨顾鸿影!现下仅仅是高中就闹出这类事,来日顾鸿影如果一起高升,难道要给对方害得家破人亡!
三日的时候转眼即逝,待到传胪大典那日,沈澈很早就起家,在外熬炼以后,抱了顾柔嘉在怀,细细给他上药后,这才低声道:“本日传胪,一会子必定还要设席,我只怕返来得晚,你在家等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