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退下,沈澈才再度进了屏风后, 顾柔嘉正沉甜睡着, 因为天热, 她脸颊红扑扑的娇媚至极,沈澈唯恐她热醒, 只轻手重脚上了床, 将她抱入本身怀中。睡梦中的顾柔嘉嘟囔一声, 小脑袋就势埋入他怀中,睡得甚是苦涩。
“太子?”顾老爷蹙眉,他在朝为官多年,心知天子父子本性,但沈奕在朝中名声很好,武功武功也属上乘,怎会对女子脱手?顾柔嘉咬牙道:“爹爹可晓得沈奕如天子一丘之貉,都是视色如命的人,我那日里听红鸾姐姐说,说沈奕垂涎姐姐――”
“是为了哥哥。”顾柔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看着父亲,腔调愈发的果断,“哥哥堕马不是不测,是有人决计谗谄的。”她一面说,一面从荷包中取出那枚锯齿型的铁片呈给顾老爷,“这铁片藏在小枣红马鞍当中,本就紧紧压着小枣红的背,让它极不舒畅,遑论突然加了一小我的重量,这锯齿深深没入肉中,小枣红背上血肉恍惚,剧痛之下,这才会将哥哥颠下来。”
“并不是摔伤。”沈澈冷僻如雪的嗓音透着绝对的安闲,乌泱泱的眸子望着顾老爷,他那样清癯,却如神仙一样出尘高华,却让人不敢逼视,“是小婿亲身脱手,将他打成重伤,倘若彼时不是嘉嘉在场,小婿定要别性命。”
但现在,顾柔嘉安然说出对郑轶的思疑,让顾老爷心中多了几分辩不出的感受,或是悲悯,或是焦灼。
听得她呼吸深沉, 沈澈这才放心, 目光又也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腕上。方才包扎之时, 那白净小巧的手腕已然浮出清楚可见的指痕来,更是肿得三指高, 白森森的发亮, 让沈澈内心好似被人捅了一刀, 痛得鲜血淋漓。他只悔怨本身未曾早些返来,更悔怨没有早些杀了沈奕这口说不成绩对嘉嘉脱手的竖子。
如此想着,顾老爷目光蓦地一深,沉声道:“是谁?”
莫非本身真的养了一只白眼狼?!
顾老爷点头:“不错,小枣红性子刚烈,除了鸿儿,谁也不能靠近,动辄被咬乃至被踢飞。正因如此,才无人能在它身上做手脚,只能归咎于鸿儿并未完整降服它……”
宿世临终时的哀思一起袭上心头,顾柔嘉叫了出来,引得顾老爷大惊,惊呼道:“嘉嘉何出此言?”
他定要让沈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说得刚毅,让沈澈心中动容,抿出一个笑容来,不置可否的揉了揉她的发。那里不知他用心敷衍,顾柔嘉顿时着恼,气哼哼的背过身不睬他。沈澈只笑着去哄,正值耳鬓厮磨之际,顾柔嘉蓦地想起小枣红的事,忙翻身坐起,道:“我们快去见爹爹!”
“不成能!”顾老爷神采乌青,蓦地点头道,“轶哥儿是顾家一手拉拔,与你哥哥更是自幼了解,一起长大,更一起入了衡山书院念学,怎会做出谗谄你哥哥的事来?绝无能够!”
“好,我不担忧。”饶是心中杀意狂暴澎湃,但沈澈笑得风轻云淡,精密的吻落在她额头,“是我不好,没能庇护好你。”
早晓得父亲不肯信赖郑轶为人,就如同宿世,直至郑轶翻脸,父亲都不肯信赖他会如此薄情寡义,将多年照拂之恩一笔取消。顾柔嘉点头,斩钉截铁道:“小枣红是爹爹寻来,本是想要送给我的,厥后因为它性子太烈,唯恐我不能降服它,这才送了哥哥,哥哥驯了小枣红多日,将其顺服。顾家高低,除了哥哥以外,小枣红从不准任何人碰它,连马厩的下人靠近都能被它咬上一口,遑论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