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就太子一个儿子,天然看得如眸子子一样金贵,只是也不能为了太子殿下将太病院搬空呀。这些日子大多是太病院正选出三位太医去东宫关照,主子早上还去东宫看过,今儿是右院判等四人在东宫。”想到沈奕现下的模样,吉利叹了一口气。在宫中浸淫多年,吉利对于这些事有着天赋的直觉,这流言之事,八成是皇后所为,而沈奕的伤势,也是沈澈所为。只是做主子的,主子要如何,他可不管。是以,只是笑道:“殿下身子不好?”
沈澈悄悄的“嗯”了一声:“本来如此。”左院判顿时大惊,深思着怎的九王不如设想中的欣喜,乃至安静过了头。还未曾想明白,沈澈“呵”一声笑出来:“王妃有孕之事,本王早已得知,本日请院判过来,是有别的一件事商讨。”
看着顾柔嘉酡红的小脸,沈澈抿紧了唇。如果没了这个孩子,嘉嘉只怕也再活不下去了。
这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儿,她还为本身孕育了孩子。想到这些,沈澈感觉本身肩上的担子蓦地一沉,眼底深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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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在京中沸沸扬扬的传了好些日子,九王府几近给人完整伶仃开来,中秋那日,太子沈奕又传出伤重的动静,帝后皆是在东宫静候儿子动静,无疑更是牵动朝野高低的心。以左都御史为首的言官再次上书求天子废掉沈澈爵位,陆剑锋和齐修远等人如何肯依,在朝上与之针锋相对,两边皆是不肯让步,接连几日,朝上都是剑拔弩张,看不见半点平和安好之感。倒是杨太傅进言,请天子暂即将沈澈禁足,统统等天象解了以后再行区处。
“现在我被禁足,乃是天象而至,姐姐体贴我,却也不要与陛下刚强顶撞,坏了交谊就不好了。”顾柔嘉笑着说,吉利考虑半晌,深思着也不难,当即应了。沈澈立于顾柔嘉身边,握了她的手,轻声问,“这些日子太子病情几次,皇嫂担忧之下,将那一十六位太医都拘到东宫去了?”
禁足的旨意当日就下来了,顾柔嘉接旨时兀自忿忿不平,哪怕内侍早就是清净人了,见了她气得小脸发红的模样,也是心中顾恤,劝道:“王妃息怒,这天象之事,谁也说不明白,也只能听之任之。再如何禁足,九殿下还是亲王之尊,如果王妃是以气坏了身子,可就是得不偿失了。何况,贵妃娘娘尚在宫中,一定半点转机没有。”
他乌泱泱的眸子深沉如海,顾柔嘉笑道:“禁足算甚么,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是下狱也是幸运的。何况,我连比这更难的时候也经历过。”宿世顾家一败涂地,让顾柔嘉至今想来仍觉锥心之痛,以是,别说现在已经有了转机,就是当真毫无调停余地,顾柔嘉也是感觉幸运的。
“他必然会来,哪怕我被禁足,但仅凭陆剑锋和齐修远在朝堂上为我据理力图之事,他就不敢不来。”她娇软的声音听得沈澈舒畅至极,将她揽在怀中,悄悄的抚摩她的脸儿,沈澈勾唇一笑,那邪佞的模样别提多么勾人,“齐修远代表定国公府,陆剑锋表达的更是姑祖母和叔公叔婆的意义,这位左院判不过戋戋一介太医,不敢获咎定国公府,更不敢获咎安宁大长公主和寿王府。”
“识时务者为豪杰,院判是聪明人,”沈澈的声音疏离至极,冷酷如同夏季玄冰,好似要将人骨头都冻上了,乌泱泱的眸子里浮动着说不出的肃杀之意,让左院判如同落在了冰洞穴里,不自发的抖了抖,“院判会做出最明智的挑选的,对不对?”
她声音软糯娇柔,听得沈澈心中温软一片。再如何说不看重子嗣,但现下有了孩子,更是深爱的老婆为他孕育,他又怎能做到无动于衷?怀中的小丫头抱着那样柔嫩,沈澈沉默着,将顾柔嘉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