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谁怯生生的小丫头,现在是他的老婆,不日会为他生下敬爱的孩子。
想到当时沈澈血流不止的左肩, 顾柔嘉只觉好似本身挨了一刀, 痛得小脸都皱了起来。她嫁给沈澈也有很多时候了,天家之人也都认得了七七八八, 但要说心机如此深沉,其间环环相扣, 没有一丝马脚, 一口气就断了宸妃统统后路。从宸妃生下畸形儿开端, 就必定了她的死,一个生下妖孽的女人, 怎能活在这世上?哪怕先帝不忍正法宸妃, 她也定然会死于心脉病损。
“既是如此,那我们不必急于一时,总归局势向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顾柔嘉悄悄的笑了,她月份还小,格外轻易倦怠,说着话就起了睡意,干脆在沈澈怀中找了个最舒畅的位置,娇小的身子缩了起来,哼哼着说,“待我睡醒了,我再与你合计合计。”
越想越觉心痒难耐,沈澈谨慎翼翼的将顾柔嘉放在软榻上,这才起家去净房洗沐。待平复了内心的躁动,这才擦了身子,信手披上一件浴袍,甫一进门,就见顾柔嘉已经醒来,黑溜溜的眸子正望着本身,很有几分负气之状,一时发笑:“做恶梦了不成,怎个才醒来就如许活力?”
他狠绝惯了的人,更不信鬼神,但这世上,除了怀中的娇丫头,就只要母妃能让他如此挂怀,不得不瞻前顾后。
“醒来就不见你。”顾柔嘉取了帕子来,给他将身上的水珠擦干,“也不肯擦洁净水,现在都快入冬了,如果病了可怎生是好?”她一面擦水一面嘟囔,“衣裳也不好好穿,暴露半个胸膛,也不知想去勾引谁。”
先帝元后去得早,数十年间也未曾再立过皇后,若非爱极了宸妃,先帝是不会许下皇后之位的。宸妃一旦介入后位,沈澈就是嫡宗子,名正言顺的担当人。除非他死了,不然永久轮不到天子。
“小丫头怎个如许不害臊?”沈澈面庞清癯,被她小手捏着,未几时就升腾起了几分酡红来,“还在我怀里,就说要带小的再醮去。谁不晓得九王心狠手辣,是个神憎鬼厌的性子,敢抢他的女人,细心给灭了满门。”他说着,将俊脸朝她压了压,悄悄蹭着她丰润的双唇,“再胡说,可就要罚你。”
顾柔嘉伸直着小身子,悄悄的睡着,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畴昔,回到了宿世。梦里的宿世,连天空都是暗淡的,面前还是郑轶那冰冷的脸,他弯出一个嘲笑来,伸脱手仿佛想要掐住顾柔嘉的脖子,问:“你如何不去死?”
固然因为皇后的一番谗谄, 让顾柔嘉恨不能生啖其肉。但现在她说出这话,却并非是源于迁怒。方才说出吃食二字时,她感觉那样熟谙,当年叶知秋不就是受皇后教唆,在沈澈吃食中下毒么?
她笑得好美,沈澈笑盈盈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吻她的额头:“现下嘉嘉可要对我卖力?”
沈澈顿时笑了,目光缓缓下移,瞥见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顿时感觉心中暖流纵横,俯身吻了吻她的小嘴,得了她似是抱怨的一声轻哼,这才笑盈盈的将她抱在怀里:“睡吧。”
顾柔嘉笑得像是一只奸滑的小狐狸,端住他的脸就吻了上去,将他冰冷的唇给啃咬了一通,这才喘着气松开他:“你说,我那里有胡思乱想?”
先帝乃是太/祖天子的宗子,天子又是先帝的宗子。可如果有了嫡子,宗子也就不再那样万众谛视,也再不是名正言顺的担当人。皇后将后位看得多么首要,怎会答应有人夺了本身母范天下的能够,唯有丈夫继位即位,她才气成为大燕的皇后。
除了皇后,谁还能想出如许一箭三雕的战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