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澈和顾柔嘉自行在运河边上看着来往垂钓捕鱼之人,夏季冰面下的鱼竟是条条膘肥体壮,一看就是鲜肥,哪怕顾柔嘉这些日子胃口的确不好,也不免食指大动,转头缠着沈澈要买鱼归去尝尝。
顾柔嘉顿感宽裕,唯恐母亲再问下去本身穿帮,忙拉了拉沈澈的手,身边沈澈见她孔殷,勾了勾唇角,顺势说:“岳母不必心急,嘉嘉不过是猜想罢了,实则是否如此尚是未知之数。以鸿哥儿性子,若真故意仪之人,待筹办充分后,定然会主动提及的。”
她自难堪着,顾夫人强笑道:“依着为娘说,八成是给你爹爹打傻了。”
深思着也是这个事理,顾鸿影既不说,也就定然有他的来由,顾夫人笑道:“是我心急了,本日嘉嘉既然返来,你们这些小的无妨出门赏雪,现在的雪景最是都雅了。”
“我几时应了嘉嘉?”沈澈捏了捏顾柔嘉的鼻子,勾着唇角笑的模样很有些邪魅,又将大舅子背起,要将他送回马车上。午后的游人愈发的多了,除赏雪外,很多人聚在运河边,或是垂钓,或是借着冰刀在上面滑冰。温含芷沉默了一起,一向将顾鸿影扶上了马车,她才勉强暴露一个笑容来:“又吃得如许醉,给老爷晓得了,定然又是一顿好打。”她一面说,一面上了马车,“九王且陪嘉嘉去逛逛吧,我看顾着鸿哥哥就是了。”
顾柔嘉很有些不放心,正待跟上去,被沈澈捉了小手:“你再担忧,也不如他二人单独去撕撸来得强。”他一面说,一面将她的大氅系紧,低醇的嗓音带着玩味笑意,“傻丫头,你真当我半点不肯顾及你?我不劝他自有我的来由,上一遭为了李家二郎,你哥哥和温家这位好些日子不见面也不说话,他就是再有十倍的大条,也不敢再冒然说李家二郎的不是。两人现在既是都端着,定然是要一小我端不住了,这才会有转机。酒后吐真言,这话才是顶顶有理。”
顾柔嘉谨慎翼翼的夹了鱼肉,闻见没甚么异味,归入口中嚼了一阵子,笑说:“是呢,鱼肉肥美,好吃得很。”沈澈只是笑,又给她剥了虾吃,虽是吃得苦涩,但顾鸿影和温含芷之间氛围呆滞已极,让顾柔嘉也没了心机,见顾鸿影又斟了酒,劝道:“哥哥,喝酒伤身,少吃一些吧。”
“哥哥怕是有苦衷。”听得母亲强撑着打趣,顾柔嘉脱口道,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先行给顾夫人透一个口风,“哥哥他、哥哥他怕是故意上人了吧。”
而皇后那头竟也半点动静也没有, 好似醉心于沈奕的丧仪,再不肯理外界的事。
一行四人在京郊行了约摸半个时候,眼看邻近中午,干脆就到运河边的饭肆坐下,很多人都在此用饭或是憩息,自有小二前来扣问。顾柔嘉孕吐严峻,也只从贴身的荷包里取了酸梅来吃。小二觑着四人穿着不凡,更有个神仙普通出尘的沈澈,心知非富即贵,上来直笑:“昨夜里下了一场雪,今儿化雪天冷,几位无妨吃一杯水酒暖暖身子?小店都是上好的酒。”
她尚未说完,顾鸿影用力将她抱住,低声呢喃着“阿芷”,又仿佛酒意上了头,悄悄的打了一个酒嗝,懒洋洋的躺在了小榻上,始终不肯罢休,迷离的嘟囔着:“阿芷,别走……”
温含芷身子一颤,神采蓦地发白,很久才笑道:“识时务者为豪杰,他是状元,京中不晓得多少世家贵女巴心巴肝想要嫁给他,他既然瞧得上我,我何必故作矜娇?”
念及此,她转头看着温含芷:“不说这些了,倒是你,你当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