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嫩嫩的小手握住那串佛珠,那佛珠颗颗浑圆,又有芬芳香气,想来是相国寺供奉在佛前的上品。沈澈心念一动,声音哑了几分,道:“你是为我居多,还是为了温家那女人居多?”
不想他会问出这话,顾柔嘉顿时想到那日他昏睡的蕉萃模样,仿佛有一把钝钝的小刀迟缓的割着心头嫩肉,不会出血,但也疼得要命。她小脸微微发白,沈澈无声一叹,蓦地愧意横生,低声道:“我不过偶然之言,顾女人不必放在心上。”又伸手,那骨节清楚的素手凉凉的,如常般冷酷,“顾女人一番情意,我自会贴身收藏。”
即使方才将青衫男人礼服,但沈澈倒是看得真真的,顾柔嘉身边跟着个身形颀硕的漂亮男人,虽不知是谁,但他折断青衫男人手臂之时,那漂亮男人当即伸手将顾柔嘉的视野挡去,即使并未触碰到她的肌肤,但沈澈就是感觉窝火非常,再加上方才,那人那般眼明手快,将顾柔嘉救下……
沈澈冷着脸,目光逼人至极,仿佛千丈不化的寒冰,四下喧闹,愈发显得沈澈周身冰冷。他看着陆锋,半晌后,微微嘲笑,牙齿白森森的,愈发渗人:“与你何干?”
不知是何原因,沈澈本日看来非常不豫,浑身都透着一股压抑来,目光凉飕飕的在顾柔嘉脸上转了转,脸绷得愈发紧了,将顾柔嘉看得有些不安:“怎、如何了?”
如许多日的打仗,顾柔嘉深明沈澈的性子,在宫中如同透明人普通糊口了近二十年,他很明白何为收敛锋芒。本日竟然如此张扬的将青衫男人礼服,只怕是方才见了对方偷去了她的荷包。想到这里,顾柔嘉心中暖洋洋,谨慎翼翼的从他手中接过荷包,柔滑的指尖悄悄拂过他的掌心,他掌心凉凉的,仿佛异化着无尽的寒意。顾柔嘉无端便想起他高烧之时握住本技艺腕将本身从人群中拖出来的炽热温度,一时脸儿胀红,声音轻得很:“多谢九殿下。”
他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前面几不成闻,顾柔嘉胀红着脸儿,娇媚多情的模样引得很多功德之人向此处张望,让她脸上更红,不安的揉着衣角。她如此宽裕,让沈澈“呵”的一声,轻笑出来:“傻丫头……”
青衫男人脚下不断,怒骂道:“滚蛋!”
“要不是这公子抓了他,指不定还要偷多少家呢!现下还没出年里,就敢做如许的事,倒霉倒霉!”
听罢陆锋的话, 顾柔嘉神情微变, 想到宿世沈澈上位以后的雷霆手腕, 咬了咬下唇,并不言语。陆锋则抬眼看着沈澈, 唇角反倒是浮出一个笑容来。那青衫男人手臂臂骨被沈澈折断, 正叫得哭爹喊娘, 从怀中取了好几样物件来,有成色上好的玉佩,有赤金嵌宝石的珠钗,另有一个小巧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荷花,绣工虽算不得好,但看来是仆人的敬爱之物,不如何离身的。
“你……是来这里找他的?”拢在衣袖下的大手握成了拳,沈澈腔调晦涩,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来,心中酸楚难当,“他那样好,让你见了他一回后就对他念念不忘?”
他甫一行至顾柔嘉身边,固然保持着间隔,但沈澈眉头深锁,目光立时冷冽,非常不善的看着陆锋,若换了旁人,被他如许盯上几眼,只怕背后生寒,陆锋却安之若素,见礼笑道:“鄙人陆锋,不知尊驾……”
骚动过后,陆锋才含笑看着顾柔嘉:“顾女人没事吧?”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顾柔嘉点头称是,心中对他方才肃杀逼人的模样另有些后怕,“多谢陆公子援救。”她一面说,一面找着立于人群当中的沈澈,见他神采冷酷的立在不远处,当即暴露笑容来,快步上前,“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