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过后,陆锋才含笑看着顾柔嘉:“顾女人没事吧?”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顾柔嘉点头称是,心中对他方才肃杀逼人的模样另有些后怕,“多谢陆公子援救。”她一面说,一面找着立于人群当中的沈澈,见他神采冷酷的立在不远处,当即暴露笑容来,快步上前,“九公子……”
寂静的将佛珠手串放在他掌心,那淡薄的凉意让顾柔嘉颤了颤,旋即点头:“臣女不肯欺瞒殿下……殿下和阿芷,本就是不一样的,若要臣女说为谁居多,臣女并无切当答案。”说到这里,她抬眼,对上沈澈那浓得化不开的黑眸,轻声说,“只是还请殿下明白,臣女器重殿下,如同将阿芷放在心上一样。”
不想他会问出这话,顾柔嘉顿时想到那日他昏睡的蕉萃模样,仿佛有一把钝钝的小刀迟缓的割着心头嫩肉,不会出血,但也疼得要命。她小脸微微发白,沈澈无声一叹,蓦地愧意横生,低声道:“我不过偶然之言,顾女人不必放在心上。”又伸手,那骨节清楚的素手凉凉的,如常般冷酷,“顾女人一番情意,我自会贴身收藏。”
陆锋倒像是早就有此筹办,并不为沈澈的疏离而难堪:“尊驾不肯言明也就罢了。”他说着,转向了顾柔嘉,“陆某本是想要将顾女人送至车上方回。现下顾女人既是碰到了朋友,陆某不便打搅,就此别过,还请顾女人多多保重。”
那青衫男人惨叫不已,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我拿你甚么了, 你让我拿甚么出来!”话还没说完, 沈澈手上再次使力,一声清脆的“咔”声传来, 那条被卸下来的胳膊呈诡异的角度弯折着,那青衫男人额上汗如浆出, 惨叫愈发的凄厉。
即使心中感激陆锋方才救下顾柔嘉,但不代表沈澈对他没有敌意。沈澈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当日在庄子上想要避雪的陆姓郎君。想到那日顾柔嘉舍了本身去见陆锋,沈澈心中涌出阵阵酸浪来,怎会对陆锋有甚么好神采。
沈澈紧紧的扣住那青衫男人的手腕, 听了顾柔嘉的声音,昂首看了她一眼,紧抿的唇角便有了些许松动,手上力道便是更大了:“拿来!”
如许多日的打仗,顾柔嘉深明沈澈的性子,在宫中如同透明人普通糊口了近二十年,他很明白何为收敛锋芒。本日竟然如此张扬的将青衫男人礼服,只怕是方才见了对方偷去了她的荷包。想到这里,顾柔嘉心中暖洋洋,谨慎翼翼的从他手中接过荷包,柔滑的指尖悄悄拂过他的掌心,他掌心凉凉的,仿佛异化着无尽的寒意。顾柔嘉无端便想起他高烧之时握住本技艺腕将本身从人群中拖出来的炽热温度,一时脸儿胀红,声音轻得很:“多谢九殿下。”
他一时憋火,将手中握得紧紧的荷包托起:“拿去。”他本日看得真真的,顾柔嘉在人群中被挤了好几下,旋即就被人将荷包偷去了。本想着将这贼礼服了再去寻她,谁想转头就见了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沈澈又气又怒,但到底舍不得对顾柔嘉生机。
“要不是这公子抓了他,指不定还要偷多少家呢!现下还没出年里,就敢做如许的事,倒霉倒霉!”
“病愈了。”沈澈声音悄悄的,嗓音冷僻而磁性。方才一脚将青衫男人踢翻,撞倒了烤串的小摊,陆锋亲身向摊主赔了不是,又取了银两来弥补对方的丧失后,这才往两人身边去,含笑道:“顾女人本来有这般技艺不凡的朋友。”
这话似是讲求,似是玩味,让顾柔嘉脸上突然如同火烧普通烫了起来,胀红着脸儿,她悄悄点头:“是,殿下天然在臣女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