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忙应了,一面揉肩一面看着沈澈,他气定神闲,仿佛底子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一时候更是心伤难当。她晓得姐姐和沈澈一点干系都没有,但是沈澈接连被这般针对,让她心疼得要命,只恨不能本身替他受了这些非议才好。似是发觉到了她的目光,沈澈报以安抚的轻笑,并不说话。
被沈澈反将一军,天子怒不成遏,却也不敢发作,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也不能说甚么为本身辩白。沈澈心中恨不能飞到顾柔嘉身边去,面上倒还气定神闲的看着淑妃:“淑妃既是一口咬定,贵妃差家生侍女红鸾暗里里送了我手札,还请皇兄命人去搜,凡是搜出了贵妃所写的只言片语,臣弟认了这罪,甘心请皇兄惩罚。”他说到这里,复嘲笑,“至于淑妃说看到我和贵妃在太液池畔互诉衷肠,敢问一句,淑妃是告密者,这告密者自行作证,能有几成的可托度?即便我当真在太液池遇见了贵妃,说了几句话,就成了互诉衷肠?贵妃照拂我一场,我见了贵妃理应拔腿就走,如此才是君子所为的话,这君子之道,不遵也罢。”
“九殿下何必自欺欺人?那日陆将军的拂尘宴上,殿下所穿的玄色衣衫,不就是贵妃令殿中省送来的?”淑妃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如一只五彩斑斓的孔雀,脑袋仰得高高的,“若非你二人私通,贵妃何为要如此看重于你?”
当着安宁长主的面,他敢么?
焉能不知长主是指桑骂槐,顾柔嘉心中暗笑,见天子神采黑如锅底,忙灵巧的应了。未几时,顾贵妃和淑妃便折了返来,两人皆是挨了一巴掌,脸上浮起清楚可见的指痕。顾柔嘉心疼姐姐,几近冲要上去,被安宁长主按住小手,这才略微忍耐,长主复笑道:“锋儿,你陪嘉姐儿先出去,这前面的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人,还是不要再听了。”
“臣妾绝非诬告!”淑妃忙辩论论,又看向了贵妃,“贵妃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夙来极得陛下欢心,吃穿用度一概与皇后娘娘比肩,本来承情已过好久,也不该再提,但臣妾去岁便知,贵妃在夏季之时,曾令殿中省做了男人的服饰,再一深问,便说是贵妃特地命令送与九殿下。”她说到这里,愈发感觉本身所言非虚,耀武扬威的意义便有些露了出来,“何况前几日里,臣妾的侍女看到贵妃身边的红鸾前去找了九殿下,更是送了一封信,臣妾也曾看到贵妃和九殿下在太液池畔互诉衷肠。他二人如此行事,置天家严肃于不顾,对不起陛下,更是对不起祖宗家法。”
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天子当即令吉利去搜沈澈的寝殿,复冷冷的看向了顾贵妃:“你夙来心细,朕与皇后都忽视了,你反倒是能重视到,更是这般热切的照拂老九,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一时候,世人皆是称是。顾柔嘉看着安宁长主,她还是气定神闲,只是身上溢出的杀伐之意铺天盖地,仿佛要将这里吞噬,一向以来,顾柔嘉都是非常崇拜安宁长主的,但现下才像是真正熟谙了她普通,这般安闲自傲,寥寥数语间便是不容回绝的铁腕。
而顾贵妃的话,也一定在理――被言官晓得了也不必惊骇,但如果让百姓晓得当明天子是个毫无和睦兄弟之心的人,一旦让百姓失了对天子的信赖,民变可就是一触即发的事了。
因此,又听到这话,天子怒极反笑,死死瞪着两人:“你二人另有何话说!朕的好弟弟!朕的好贵妃!”
待两人出了主殿,安宁长主方才笑问天子:“当年贵妃入宫之时我虽不在京中,但也略有耳闻。淑妃可有何根据,如果红口白牙诬告贵妃,这但是重罪。”
淑妃捂脸直哭,但也不敢说出辩驳之理来。飒敏微微一笑,退回了长主身边。长主起家,环顾在场世人,淡淡说:“比起你们,老婆子早就老了,只是诸位听好了,既然进了宫,就切莫健忘本身是天家的妇人,万事该以天家脸面为重,一旦违了,那就不但是你们的脸面,全部天家都没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