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治所鄯州以外, 陇右道治下另有秦州、河州等十九州,并安西都护府。沈澈临行前,天子许他统领陇右道军政要务之权,他既到了鄯州,陇右道下辖二十州刺史并安西都护府多数护都得前来驱逐。沈澈倒也并不急着见他们, 只是现在鄯州四周检察了一番, 这才慢条斯理的往堂中去了。

“为表畏敬之心?”沈澈淡淡反复了一次,“内里路有饿死之人,诸位在这里聊表畏敬之心?既是如此,我也礼尚来往,还请诸位衣食父母官,都尝尝我从外带返来的陇右道特产,如何?”

这位九殿下固然年青,但这手腕可半点不年青,能将一山头的数百山匪给尽数烧死,这份狠心就是在场世人所没法对比的。现下他总算是和缓了面庞,让采访使和节度使齐齐松了口气,心说到底是不得天子待见的人,只要略一示好,也就是手到擒来,因此双双起家笑道:“如此薄酒,不成敬意。”

将小山一样的折子尽数看完,已然是邻近申时,世人饿了一天,又一番提心吊胆,早已筋疲力竭。沈澈拿了最后一道折子在手中,复抬眼,看着神采已然饿成菜色的采访使,道:“本日那拂尘宴,席上那些菜,到底值多少钱?如果用于采购粮食,又该买多少粮食?”

沈澈只是一派淡然的听完了先容,这才道:“陇右道多幼年雨干旱,诸位为了减缓饥荒,都是废了大力量的。本年自入春来,便是一滴雨也未曾落下,地盘龟裂、粮食歉收,饥荒囊括全部陇右道,这几日固然下过几场雨,却也是杯水车薪。我初来乍到,不知民生艰苦,听闻前些日子从外调来的赈灾粮食在道上落入万丈深渊当中,但是如此?”

“殿下,这山匪……”节度使赶快道,“如果半道给人劫走,岂不是为别人作嫁衣裳?”

节度使忙上前笑道:“九殿下勤奋王事,乃是天家之幸、陇右之幸,只是殿下才来陇右,臣等略备薄酒为殿下拂尘,请殿下移驾。”

沈澈进陇右道不过数日时候,竟然能将这些事摸得如此透辟清楚,实在是让人胆怯!

“我不需你敬我!”沈澈冷冷的打断他,当即指着几个随本身同来的侍卫,“多数护既是不肯与民同苦,给我押着他,将这一盒子黄土吃尽了,再罢了他的官,由安西都护掌都护府之事。”

“殿下说得是,三千两就三千两,为百姓做实事,臣情愿。”成州刺史立马改了口,一派恭敬的模样,好似没有半点不甘心,全不管同僚只骂他讨巧。沈澈这才笑了笑:“我替陇右道的百姓感谢刺史大人了。”

陇右道阔别都城,若说没有半点中饱私囊也是不能够的。因此在场世人皆是噤若寒蝉,连节度使和采访使也擦了擦额上的盗汗,恭敬道:“九殿下慧眼如炬。”

“免了。”沈澈淡淡说道,自行坐到主位,看过下方所立之人。世人都是身着官服,一派端庄严厉的模样,出于下官之礼,世人都没有昂首与沈澈对视,只觉一道冰冷的目光缓缓打量过本身,既为封疆大吏,这些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被目光扫到之时,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汗,心说这九殿下,很有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甚么意义?诸位不知我甚么意义?”沈澈嘲笑连连,乌泱泱的眸子紧紧盯着安西多数护,后者立时感觉背后生出寒意来,仿佛现下不是初夏而是寒冬腊月的气候,他本是诘责,现下顿觉气势短了一截,白着脸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采访使和节度使忙起家要解释,沈澈横了两人一眼,嘲笑道:“两位身为一方长官,治下饥荒不计其数,既是连施粥的粮食都不敷了,现下倒是有这等余粮来为我拂尘?可知陇右沿途百姓,已然有人连树皮草根都没得吃,只能吃黄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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