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吉利来通传, 顾贵妃心中蓦地安生了起来, 只消得安宁长主在宫中坐镇,天子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敢翻出荡子来。但转念一想, 天子所谓的“鬼神命数之说”却也不知是甚么由头,到底不敢掉以轻心。

眼角的余光悄悄触及沈澈,安宁长主心中了然,表示沈澈稍安勿躁以后,抿出一个略带了些讽刺的笑来:“都说天家无情,陛下可真是个情种,只是为君者,宁肯无情也毫不要多情。”

被她的目光扫到,天子浑身都僵了,骨缝里好似被人塞满了冰块,酷寒彻骨之余,贰内心愠怒非常。他夙来对安宁长主尊崇有加,但老太太仿佛向来不将他放在眼中,上一次出面为沈澈力图来亲王之位,这回又为顾柔嘉的事进宫来。他对安宁长主一忍再忍,却不想老太太的手倒像是越伸越长。

他语气又一次的寡淡起来,天子气得满脸通红,他已是上了年事的人了,好似随时都要背过气去。怔怔的看了沈澈半晌,天子突然扯出一个奸笑来:“竖子,你当真觉得能够拿捏住朕?你既愿做死不足辜的乱臣贼子,朕就成全你!”他腾地起家,指着沈澈,很有几分倨傲,“实话奉告你,顾柔嘉本就是凤命,她生来就阖该是朕的女人!”

他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都堆出几层褶子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安宁长主和寿王妃双双不说话,只是悄悄的吹开茶末呷了一口,赞道:“这明前龙井很好。”

自安宁长主入京以来, 天子对于长主一贯是尊敬有加,几近从不敢拂逆。不想现下竟然如此的理直气壮,好似一只好勇斗狠的母鸡,气势提得足足的,凭的是甚么都不放在眼里。

他吼怒声那样大,守在御书房四周的御林军三两步抢到门前,排闼而入,见天子满脸愠怒,好似随时要发作,几人那里敢怠慢,当即要上前扭住沈澈。不想后者泰然处之,迎上朝本身冲来的御林军,嘲笑道:“本王看谁敢!”

是以,天子当即令吉利开锦盒取出传国玉玺,还未等他展开圣旨,一只骨节清楚的素手紧紧的按在了明黄色的卷轴上,顺势看去,见是沈澈,天子怒不成遏,顺手操起御案上的白玉镇纸,劈脸盖脸便向沈澈砸去:“竖子,你猖獗!”

他似是怨怼,安宁长主和寿王妃相视一眼,将茶盏交给飒敏令她续水后,老太太这才暴露一个慵懒的笑容来,紧紧盯着天子:“从不保护陛下?试问老婆子、寿王兄佳耦若当真不保护陛下,可不晓得现在这皇位上到底是谁呢。”她说着,笑容愈发大了,“陛下可别忘了,先帝没有嫡子,陛下可另有八个庶出的弟弟。”

他若再次让步,难道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皇兄甚么不好,非要学人做个情种?”沈澈不答复,迫视着天子,他目光当中全然是令人胆怯的威慑之意,加上弯唇轻嘲,那清华无双的气度似是染上了杀气,仿佛戮仙,“这三宫六院数不堪数的美人,皇兄个个都喜好,如许分下来,也不知一人能分很多少。”

“这天下又不是老婆子的天下,老婆子老了,何必去过问?”焉能不知嫂子讽刺天子,安宁长主语气冷酷,“这好名声歹名声,总也碍不着我们甚么事。”

既然他不要了脸面,沈澈也不必再给天子留脸!

御书房当中顿时寂静,安宁长主再次品了一口茶,才懒洋洋的看向了天子,话中轻描淡写:“今儿陛下是想依着贵妃的例子,将嘉姐儿聘入宫中为妃?”

他突然发声,寿王妃和安宁长主都是气定神闲,没有半点反应,底子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吉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额上已然盗汗涔涔,即使早知陛下和九王总有一日要撕破脸,不想竟然是为了陛下要纳顾家小娇客入宫之事闹起来。想这九王生性冷酷,鲜少将旁人的事放在心上,本日倒是一变态态,实在是奇哉怪也。吉利暗忖到这里,心中模糊涌出一个怕人的动机来,头埋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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