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寄素展眼四望,房中绣榻桌椅,雕镂的倒是玉兰,并且较着是王族徽记。
“本宫累了,你退下罢。”
薛寄素晓得,崔泠向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娶她,只是因为刘皇后的一道赐婚凤谕。
两名粗使宫女愣了半晌,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希芸姐姐是公主的贴身使女,公主如何会这么问她们?
薛寄素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绽出一个欢乐的笑容,毒、酒就要了她的命。
薛寄素清楚是西宁人,如何一眨眼,竟到了千里以外的南吴国?
薛寄素等粗使宫女表完忠心,慢悠悠道:“方才出去的是谁?”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伉俪一场,生前,崔泠孤负她的交谊。身后,还不让她安生。
太子一系落败,刘皇后黯然躲入冷宫,孟贵妃独大,西宁国的朝堂,成了孟氏一族的家天下。
东院是崔泠的书房,院里种了几株老梅,是崔泠的心头爱物。
很快,宫女、内侍鱼贯而入,伏侍薛寄素梳洗。
可这间内室却非常陌生,既不是她未出阁前在国公府住过的绣楼,也不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小院。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求死,她早已是离魂之人。
薛寄素冷声道:“从明天起,你们的月奉升为每月五两。”
薛寄素死在寒冬腊月天里。
粗使宫女中的一个当即叩首:“奴婢三生有幸,能得公主赐名。回禀公主,方才出去的使女是希芸,长春阁的甲等宫女。”
崔泠哑忍多年,和孟氏合作,亲手毒杀嫡妻,带兵将岳家满门抄斩。
这天,薛寄素展开双眼,逼入视线的,不再是东院那几棵虬枝盘曲的老梅树。
称心眼看快意一眨眼就成了二等宫女,急得抓耳挠腮,顿时有些口不择言:“殿下,如果余嬷嬷晓得了,可如何是好?”
她谨慎翼翼地呼吸,恐怕本身轰动鬼差,再被打回一缕孤魂。
“奴婢春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