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是崔泠的书房,院里种了几株老梅,是崔泠的心头爱物。
薛寄素冷声道:“从明天起,你们的月奉升为每月五两。”
他明显晓得她不喜好梅花。
快意神采一沉,瞪了称心一眼,悄声道:“你这蠢货,公主殿下是堂堂金枝玉叶,余嬷嬷只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主子,公主岂会怕她一个主子秧子?”
称心眼看快意一眨眼就成了二等宫女,急得抓耳挠腮,顿时有些口不择言:“殿下,如果余嬷嬷晓得了,可如何是好?”
粗使宫女中的一个当即叩首:“奴婢三生有幸,能得公主赐名。回禀公主,方才出去的使女是希芸,长春阁的甲等宫女。”
崔泠哑忍多年,和孟氏合作,亲手毒杀嫡妻,带兵将岳家满门抄斩。
薛寄素展眼四望,房中绣榻桌椅,雕镂的倒是玉兰,并且较着是王族徽记。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在她喝下那杯毒、酒之前,她的丈夫,永宁侯崔泠问她:
在她身后一个月,崔泠斥逐内院姬妾,续娶了孟相之女孟巧曼。
可叹薛家满门忠良,祖祖辈辈为西宁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因卫文帝的偏听偏信,落得一个烟消云散、暗澹结束。
薛寄素晓得,崔泠向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娶她,只是因为刘皇后的一道赐婚凤谕。
薛寄素冷冷地睨了酒保一眼,她上辈子勤谨和婉,没做过一件好事,成果却落得一个身故族灭,这一世她如果还傻乎乎地当好人,那岂不是白死一场!
薛寄素嘲笑,崔泠公然是铁石心肠,连她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达成——他把她的骸骨埋在梅树下。
她谨慎翼翼地呼吸,恐怕本身轰动鬼差,再被打回一缕孤魂。
“奴婢春芳。”
天不幸见,让她重活一世。
酒保把碎裂的铜镜扫到一边,扶薛寄素回床躺下,“公主既然醒了,如何不叫人出去服侍?如果摔着了,我们又得吃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