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尧张大嘴巴,的确想扒开大舅子的脑袋看一看,他整天想的到底都是啥:就算人有相像,也不该有这么多偶合啊!并且,方才失态的人就是您自个儿吧侯爷?

冯尧把崔泠的神采看在眼里,在内心暗叹一口气,不愧是侯爷,才不过瞬息间,已经收敛起统统愁绪,和方才失魂落魄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弯下腰,翻开锦被一角,松开衣衿,作势也要爬上床榻。

两人相视一笑,皇上和皇后情深意笃,怎会容第三人插手其间?

两旁的宫人已经悄悄退下,连称心和快意都没了身影,四周槅扇紧闭,除了他二人,房里只余一股细细暗香。

那些会笑着叫她“阿素”的人,全都惨死在刽子手的刀下。

卫泽没起家,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右手掠过她晕红的脸颊,手指微微一勾,替她解下挽在发间的绸带。

他平生最恨这类藕断丝连,将断不竭。

殿外空旷,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渺远恍惚,仿佛从云端飘下来的梵音,但非论是站在香案四周的内监、宫人,还是高台下寂静侍立的文武百官,都将册封圣旨上的每一字每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体温透过薄纱,烫得吓人,周瑛华微微颤抖,心跳如雷,目光躲闪,不肯去看卫泽戏谑的眼神。

墙角那口黄花梨镂刻雕花冰鉴,能开启活板构造,存储冰块,是夏季时冰镇生果之用。还是她出嫁时,特地从国公府带到永宁侯府的陪嫁之物。

藤萝花架底下扎了几副彩绸秋千,绳上系了彩色宫绸,荡起来的时候,彩绸飞舞,极其残暴。

怕火星子溅到衣裙上,烧坏衣裳,火盆上罩了雕花铜丝架子。她斜倚熏笼,拥着暖被,脸颊被熏得微红,还嫌不敷,恨不能翻开铜丝架子,抱起一盆炭火取暖。

盈盈一汪香汤,津光光滑,晶光闪动,水汽氤氲环绕,恍若瑶池,赤身浸泡此中,顿觉疲惫全消。

想起薛家一家死得惨烈,他忽觉一阵苦楚,没有说出薛寄素的名字。

周瑛华眉峰轻蹙,确切感觉有些疲累。皇后袍服,凤冠霞帔,锦绸宫缎上缀着绵密的金线明珠,极尽豪华,加起来不下十几斤重,披挂在身上,光是站一天,便能让人累得气喘吁吁,何况她从含章殿一起走来,更是累得筋骨酸软。

宫人、内监远远看到皇上和皇后并肩行来,纷繁退到朱红宫墙底下,垂首侍立,面带恭敬。

看到刻花扁肚小竹笼,会想起她在夏夜里让仆人捉了一笼萤火虫,用薄如蝉翼的纱布罩着,挂在房檐下,冒充灯笼。

当时他多数在书房中措置公事,每逢阴沉春日,总能闻声内院传来一阵阵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

周瑛华坐在镜台前,取下发鬓间的一枝累丝嵌宝金钗,从铜镜中睨了身后的卫泽一眼:“臣妾要小睡半晌,陛下请便。”

新后如此恃宠而骄,又能对劲到几时?

另有窗屉子上的通风纱、院墙下盛开的美人蕉、静室地上铺的湘妃竹簟席……

乌黑发丝铺散开来,像浓云倾泻,愈发衬得她肌理匀净,冰肌雪肤。

卫泽扶着周瑛华的手,徐行踱下高台长阶,垂垂把奉天殿抛在身后。

黄门侍郎曹平神采一僵,小声提示:“皇上,典礼过后,皇后娘娘还要接管命妇朝拜……”

赤捻金线绣丹凤朝阳的大红锦缎上,金册、金印熠熠生光,骄阳被金色的流光感染,锦缎四周光晕浮动。

周瑛华眼波流转,朝曹平使了个眼色。

周瑛华浑身酸痛,巴不得立即脱下浑身袍服凤冠,随便对付了几句,让快意下去分发赏钱,便进房换衣。

崔泠神采安静,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人有相像,实属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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