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殿外。
景春殿,书房外。
卫泽伸了个懒腰,坐起家,凑到周瑛华面前:“我一夜没睡,你都不晓得心疼我。”
绿袍男人淡淡打断他,“丰之,我现在姓孟。”
孟文才还是是一副笑眉笑眼,慈眉善目,面相浑厚,一点都看不出他是朝中大家谈之色变的‘孟修罗’,眉眼微弯,笑着道:“皇上和皇后相濡以沫,鸾凤和鸣。皇后凤体有恙,皇上心急如焚、彻夜不眠,这正申明皇上是脾气中人,你我尽忠于皇上,今后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丰之忧?甚么?”
阮伯生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说,皇后昨晚魇住了,才会突焦炙病,没有甚么失魂邪祟之说。”
袁茂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别人笑是自傲安闲,他笑,就是别有风味,“你觉得人才是那么好招揽的?先把他拉过来再说,至于他肯不肯为皇上办事,全看皇上能不能收伏他了。”
袁茂正低头擦手,红色绢子擦了一遍又一遍,他还不对劲,翻了个白眼,哼道:“他精着呢,说甚么要替皇上效力,又顶着孟姓不肯改回田姓,清楚是想摆布扭捏,操纵皇上和孟家的分歧,从中捞好处!”
世人忍住笑,阿谀道:“咒禁科是太|祖时就设立的四科之一,乃医道本学,如何会是可有可无的呢?”
公主也没想过能够轻而易举打动孟文才,遗诏不过是个由头,让他意动罢了。
洁净利落,不过眨眼间,几个嬷嬷便被窦子元带走了,乃至都没来得及收回半声叫唤。
快意嘲笑一声:“她的动静倒是通达。”
寺人低眉扎眼,小声道:“袁大人,皇后娘娘昨夜突焦炙病,闹了一整夜,这会子还没醒呢!皇上在含章殿陪着,也是一夜没有合眼。”
卫泽瞥一眼盖着玺印的帛书,道:“兰台令说了甚么?”
想到这里,卫泽心中俄然一动:“阿谁美人,是不是皇后封赏众位大臣们时送去丞相府的?”
称心跪在脚踏上,正喂她吃药。
言罢,揎拳掳袖,果然是要和几位老嬷嬷大干一场的架式。
一个快言快语的太医抢着道:“就是就是,本来禁咒科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嘛……”
卫泽记得周瑛华对他说过,孟丞相爱好十几岁的小娇娘,府中的侍妾数不堪数,偌大的丞相府,光是小妾姨娘住的院子,就有七八进。
……
称心听着太医们相互吹嘘,点头发笑,悄悄向快意道:“瞧瞧,方才他们还吓得尿裤子呢!眼泪还没干,就忙着吹牛皮了!”
“此乃先帝的亲信属臣悄悄送到微臣书房里的。”袁茂站在书案前,睁眼说瞎话,“先帝仿佛很珍惜兰台令的才调,特地留下遗诏,叮嘱他弃暗投明,为皇上尽忠,微臣已经摸索过兰台令,他对先帝戴德戴德,情愿为皇上做内应。”
曹平接过绢子,顺手往袖子里一塞,“大人放心,娘娘已经无碍了。我方才抽暇出来看过,娘娘已经能起来用膳了,不过皇上放心不下,不准娘娘下床走动,娘娘有点不欢畅呢。”
袁茂撇撇嘴,皇上竟然敢管娘娘,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既然娘娘没甚么大碍了,劳烦曹侍郎出来通报一声,我有要事奏禀皇上。”
周瑛华靠在床头,云鬓疏松,身上密密实实盖了几重繁华不竭头纹锦被,花团锦簇的金银绣线衬得她神采愈发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