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定王都这么说了……
这般神情,照平常就是默许了,阿殷并不知这薛姬是甚么人,对看美人也没兴趣,只是依命行事,少不得要陪着这不端庄的常荀走一遭。她跨前半步拱手为礼,一个“服从”还没说出口,定王却发话了,“返来。”
这一日定王的事情还是未几,比及日上三竿时往州府衙门走了一遭。他昨儿已经叮咛姜玳将前几次卖力剿匪的将领官员召来,这回一一查问了当时剿匪的颠末,顺道在姜玳那儿用了午餐,才起驾回都督府。
陆连续续有其他侍卫前来,阿殷也不逗留,冲高元骁见礼过了,往政知堂门前去交班。
又是秦姝。
凌晨下值后回到城南的院里,快意帮她擦拭膏药,瞧着那腿肚子便感觉心疼,“女人这又是何必?虽说女人有练武的根柢,到底平常都在府里歇着,那里吃过如许的苦?”手指头滑太小腿上两处不知何时磕碰出来的淤青,愈发不忍动手了,“如果郡马爷瞥见,可得心疼死。”
这座都督府比不得都城里的定王府,那边有全部王府长史司来打理万事,到处妥当,这边虽在定王住处安排了服侍的人手,政知堂表里却不准闲人踏足,此时就只要阿殷站在阶前沐浴夜色,随时筹办对付定王端茶递水的呼唤。
随定王前来的官员在酉时就已回了住处,此时政知堂内就只要定王一人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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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马?”阿殷的视野总算从那地理志上收回,定王身边就两位司马,一个是定王府司马常荀,另一个西洲多数督府司马高元骁,她不甚肯定的问道:“是高元骁?”
剩下阿殷跟夏柯面面相觑。
隔日,阿殷赶在辰时前到了都督府中,刚换了侍卫的衣裳往政知堂那边走,半路竟遇见了高元骁。
“嗯。”快意去柜子里翻出个盒子来,递给阿殷,“闻着倒是挺香。”
这一起上固然跟高元骁打仗过几次,不过每回她都能敏捷脱身,跟高元骁的来往实在少得不幸。甭管高元骁是瞧出她走路时姿势分歧,还是猜出她初做侍卫腿会难受,两小我几近没甚么友情,他却特地送药膏?
阿殷看向定王,那位抿唇肃容,未置可否。
阿殷这侍卫当得很卖力,跟着定王出门时保护经心极力,回府后在他的政知堂外侍立,也是打了非常的精力,苗条的身姿立在那儿,腰背挺直,端倪如画,自成风景。
“可奴婢瞧着心疼,”快意撅着嘴,“女人这身子我最晓得,细皮嫩肉的叫人恋慕,可再这么折腾下去,还不知会如何呢。”
只是不晓得这惑人的表面下,藏着的是甚么用心。
是夜用罢晚餐,到得戌时二刻,瞧着定王这里没有旁的叮咛,队长便带别的两人去值房暂歇,阿殷则还是笔挺的站在政知堂外,听夏夜里此起彼伏的虫鸣。
到得政知堂,阿殷正要如常的在门外侍立,就见常荀一身贵公子的打扮,不知从那儿寻了把折扇抓在手里,上前号召定王,“殿下可算返来了,我正要去拜访那位大名鼎鼎的薛姬,殿下可有兴趣一同去?”
快意不敢方命,只是有些可惜,“高司马说这药膏舒筋活络最好了……”
常荀嘿嘿一笑,“这个看着就笨,不敷机警,卑职还是想带着陶侍卫。殿下,那薛姬是个甚么人,你又不是没传闻,带陶侍卫畴昔,更好行事。”
最后的几天,定王只是来往于州府和都督府之间,阿殷除了随他中间一段路以外,剩下的时候都是站着――
她是临阳郡主府上娇养着的人,明显能够在都城的繁华温软里安稳度日,却甘心远赴西洲,刻苦受累的做一名小小侍卫;她也是西州刺史姜玳的外甥女,千里迢迢从都城赶来,本来该多拜访来往寻求庇护,可她却跟这个位高权重的娘舅没半点来往,乃至连眼神交汇都没有,愈发叫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