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荀感觉氛围不太对,招手叫阿殷近前,叮咛道:“隔壁的雅间空着,你去那边吃菜听琴,走时再叫你。”这道平常听着可爱的声音在此时好像天籁,阿殷当即点头,退出阁房。
东襄将领的令媛,流浪后逃至此处……仿佛有甚么动机浮起,却被琴音扰得无影无踪。
上首姜玳客气了几句,便叫薛姬献舞。
百里春并不在闹市,而是在西城一条温馨的巷子里。
而定王因他而背负的杀神之名,倒是再也没能洗脱。
这大略就是常荀经常念叨的薛姬了。
大略是风俗了应对男客,即便现在有姜玉嬛在场,薛姬的舞姿还是大胆,乃至偶尔异化着轻浮——款摆的纤细腰肢,苗条曼妙的腿,纤细的胳膊伸展开,浑身每一处都是女子身上独占的美态。琴音缓缓活动,她回顾浅笑,眼眸中是勾人的光彩,那指尖腾空缓缓划出弧度,如同无声的聘请。
她强忍笑意,天然不能去评鉴定王是否晓得怜香惜玉。
“是我堂妹听闻百里春藏有乐律妙手,非要来瞧瞧。她从都城千里迢迢赶来,臣总要答允三叔之命照拂,叫殿下见笑。”姜玳倒是安闲,引着世人进了珠帘掩住的阁房,正中的坐位上摆了精美小菜,侧面一人跪坐在软毯上,不是姜玉嬛是谁?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东襄人。
见得定王,姜玉嬛盈盈起家拜见,阿殷惯性的目光四顾,瞧见那舞姬时,微微顿住。
那女老板平常将口风收得极紧,这会儿却像是忘了避讳,掩唇而笑,“这凤翔城里,能担搁了常三爷的朱紫另有几个?常三爷也别恼,那位是刺史大人,路过来看支舞,用不了多少工夫。”
东襄地盘广宽,民风彪悍,尚武的民风传承了数百年,年青的男女几近都能挽弓举枪上疆场。暮年大魏偃武修文,非常受了一阵东襄的逼迫,北庭都护府往北的几座城池都被东襄占据,耀武扬威。
阿殷要了几样小菜,闲闲的问那小丫环,“这位薛姬,我瞧着如何像是东襄人?”
他常常将端庄事用不端庄的话说出,阿殷不知他是何企图,也不能私行应对,只是客气道:“为殿下效力,是卑职的本分。”——再说了,定王身边这么多人,从常荀和高元骁起,到摆布典军以及那位文官,再到摆布队长和其他侍卫们,比起他们的辛苦,她这个不敷挂齿的新侍卫算甚么?
即便阿殷是个女人,看到这般神态举止,也竟有些脸红。
两人的劈面,一名盛装的舞姬正盈盈而立,背面摆了把琴,只要一名妙龄女子抚奏。
姜玳在为定王劝酒,虎魄色的酒液在玛瑙杯中活动,隆冬的夜晚在这阁房里显得炎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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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女人原是东襄一名大将的令媛,厥后开罪避祸流落到了此处,这里大多数人都晓得。”小丫环掩唇为阿殷斟酒,“您是头一返来百里春吧?”
常荀点头,旋即举高了声音,“殿下,能把小美人借给我一回吗?”
“谢司马体贴。”阿殷笑了笑,“些许小伤,不敷挂齿。”
墨城之战非常惨烈,定王夺回城池后持续率军北进,崔忱的庶出弟弟崔恒却在定王刚分开后便命令屠城,将城中东襄百姓残杀殆尽。过后崔恒因不遵军令等数条罪名被夺去统统官职,吃了军棍后在狱中蹲了半年,两年以后翻身一跃,又成了皇后嫡出金城公主的驸马。
可面前这个名冠凤翔的薛姬,倒是个东襄人?
“但是美人负伤,老是叫民气疼。特别像陶侍卫如许的,捧在手内心宠着都来不及,某些人竟然也舍得叫你负伤,冷心冰脸,从不懂怜香惜玉,唉!”常荀悠悠长叹,阿殷看到前面定王的背脊仿佛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