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两边皆是独门独户的小院，门脸瞧着不起眼，传闻里头住着的却都是来往各地的富商豪贵。走到最内里，劈面蹲着两只石狮子，摆布的院门裁撤，里头却停满了香车宝马，衣衫新奇的伴计们照顾着马匹，偶尔跟擦肩而过的小侍女调笑。
“谢司马体贴。”阿殷笑了笑，“些许小伤，不敷挂齿。”
显见得这儿探听不到动静，阿殷想了想，决定还是回都督府去。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东襄人。
他一个“殿”字还没吐出来，常荀已经开口了，“姜刺史好兴趣，一起喝两杯？”
东襄将领的令媛，流浪后逃至此处……仿佛有甚么动机浮起，却被琴音扰得无影无踪。
景兴天子即位后，为了和缓两国的干系，便遣了爱女北宁公主前去和亲。北宁公主才情敏捷、行事精干，未几久便得东襄王的宠嬖，两国干系也为之和缓。东襄并不限妇人干政，北宁公主在东襄弘扬文法，又常为东襄王出运营策，垂垂站稳脚根，威势直逼中宫王后。
“嗯。”阿殷漫不经心的点头，听到隔壁的琴声模糊传来。
他有些愣怔，面前的舞姿都恍惚了，竟变幻成那日姜府上阿殷舞剑的模样。他看向身侧，没寻到熟谙的身影，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的，因而举起玛瑙杯，将浓烈的酒一饮而尽。
定王也没再看阿殷，只号召冯远道，“将供词都取来。”
“薛女人原是东襄一名大将的令媛，厥后开罪避祸流落到了此处，这里大多数人都晓得。”小丫环掩唇为阿殷斟酒，“您是头一返来百里春吧？”
阿殷不免将薛姬多打量两眼，随即朝姜玳见礼，与姜玉嬛目光相触时，倒是各自如无其事的挪开。
定王俄然就想起了阿谁阳光亮媚的凌晨，他的指尖贴着阿殷的手臂掠过，若即若离。